发随风飘盪,手里握着长剑。 那剑尖不住滴着血。 我与他的视线对上。 我怔得忘记了怕。我一直以为母妃是最好看的人了,原来不是。原来,可以有男子生得那样好看的。 他的眼睛尤其美。但那对目光极凉薄。 那时候,我还不知晓他是谁。 一直到皇叔的人找来,我才知道他叫做宁抒,是宁家的六公子。 宁抒救我,是一时看不过去。 他并没有存心,自然也不管我之后会如何。 可我怕再给人抓住,便紧紧跟着他。他牵着一匹马走,脚程也是快的,但那会儿我不知哪来的气力,就这么跟着出了镇子。 宁抒察觉,在我要跟着时,出声赶我走。之前他救我,未对我说过半句,我听他的声音低沉又冰冷,不禁畏怯。 但,我仍不惧退。 他便不理我,逕自走了。 我一样跟上。 而他不理,真是不理。他打了野味儿,逕自生火烤了,便也自顾的吃起来。我瞧得肚子不住地响,他一眼也未曾瞧来。 水也是,亦一口不曾分我。 我饿得很,同他闹了起来。他一点儿也不顾念我年纪小,丢给我一把匕首,还有柴堆,教我自个儿打野味儿生火。 不想死,就自个儿动手,他对我说。 我自小受着呵护,即便流离了半月,又哪可能就会生火了,自是又与他闹。 还没跟他走出林子,就在半途晕了。 等我醒来却是在一家客栈。 站在床边慰问我的人不是他,而是皇叔派来的人。我这才明了来龙去脉,知道自个儿其实是个皇子。 那人要带我回京。 我半信半疑,跟着才见到宁抒。 那人对宁抒颇恭敬。对方拿出一信,给了宁抒,他看完后没说半句话。之后,那人领着一票人护我上路,宁抒却也跟着。 中途遇到伏击,我让那些人护着一路退到河边,那人损失不少手下,自个儿也受了重伤。 那人将我託给宁抒,提剑迎敌。 不知是否顾及着我的缘故,宁抒迟迟未能脱出。他身上也有伤,后来退无可退,一把拽住我,往河水里跳。 水流湍急,我们即刻被往下冲。 河中有不少石块,我以为必死无疑,他用剑强行阻住水势,用足气力拖带我上到对岸。 他拽着我急步进入林子,往着深处而行。 我的手腕被他紧紧扣着,半点儿甩脱不得,身上是湿淋淋的,林中阴凉,全身都在颤抖。 不知走了多久,天逐渐暗了,我朝他大喊大叫,他毫不搭理。我用力挣扎,不知怎地,那会儿就挣了开。 不待我回神,他整个人已往前仆倒。 我骇在原地好一会儿,才走上前。 我蹲下身,他两眼紧闭,一綹湿发盖在脸畔。我颠巍巍的伸手拨开那綹发丝,指尖碰在他的脸上,只觉着冰冷。 我驀地慌张,就去摸他的手。 一如方才一路,他的手心是滚烫的。 我想到母妃死时紧握着自个儿的手,也是这般热烫,可脸色也如此的冰凉,顿时哭了起来 「哭什么?」低凉的声音响起。 我一怔,泪眼汪汪的循声看去,他已睁开了眼,眼神比平常更加沉静。 「你是不是会死?」我问。 宁抒唔了一声,眼睛又闭了一闭。 「你、你别死啊!」我慌忙的摇晃他。 宁抒眉头一皱,才微睁了眼,「放手。」 我即刻松手,就听他道只是想睡一会儿。我怔怔的看他又闭眼,过了片刻,才发觉他是真睡着了。 好一会儿风吹来,我不禁打起哆嗦。我伸手,迟疑了会儿才摸住他的手,仍旧滚烫得很。 我起身,慌张的往旁捡拾枯枝。 可我看着堆了一地的枯枝,却不知该怎么生火。我想着之前看他做得方式,却怎么也生不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