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见到莲碧的时候是第二天的中午,我自暴自弃的睡到到日上三竿也不愿意爬起来。昨晚苗子窟给了我一小罐的解药,一共二十五粒。若是正常服用便是两个半月的量,若是撑到极限再服药便是五个月的量。 我把玩着手中的青花小瓶,不禁苦笑,五个月吗……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刺眼的阳光照了进来,我眯缝着眼睛,进来的两个人是莲碧和灵优。莲碧依偎在灵优的身侧,亲昵挽着他的臂膀,而灵优则是一脸疏离。 我从未见过他如此冷漠的一张脸,冷霜冻上爱笑的眉毛和眼角,总是挂了笑意的眼角冷冽如冰,那冰冷摸样与他哥哥冷下脸的摸样别无二至。 他的目光锁定住我的方向,灿烂融化了所有冰川,他快步走过来,相信若不是身上还挂了个莲碧他早就小跑过来了。 “早!鲤伴!”他咧了嘴角,是一贯的阳光纯真的笑容。 我真不知道这小子是怎么想的居然带着老婆来看我这个身份暧昧的人,不论我与莲碧的交情,昨天让刚入门的媳妇儿看到那样的场景今天还带着媳妇儿来看我,灵优不是脑袋太瘦就是脑袋太肥。 我坐起来,垂头尴尬的回答:“两位早上好。” 灵优为难的怔了怔挂在手臂上的依人小鸟,未果。 我不作声色的把瓶子塞到了从枕头下面,从边上摸到面具准备带上。 灵优一把扯住我的胳膊吻了上来,我瞪大眼睛去推他,直到到他心满意足了才幽幽的放开我,转头失了准头的的目光挑衅的落在了莲碧身上。 莲碧巴掌大的一张脸潮红一片,不知道是羞涩还是气愤,她的手用力握着衣摆,一双桃花眼瞪大老圆,眼中盛满了委屈的泪水,她一把推开灵优,夺门逃了出去。 灵优没有去追反而像是恶作剧成功的孩子,开心的向我露出胜利的笑。 “你不该这么做。”我不着痕迹的从他的魔爪下退出来,整理衣襟带好面具,“她是大莫公主,你和她就代表着苗疆和大莫,温柔漂亮,对你死心塌地的一国公主离开家乡千里迢迢的嫁你,理应对人家好点。” “我就是要她知道……” “知道什么?” “知道你是我的,她不能和我抢你。” “人家嫁的是你,是看不上我这个又残又丑,被你们轮番上过的男人的。” “对不起……” “千髓是什么时候种上去的。”我打断他问。 暗淡的眸子又灰暗了些,“第一次你逃跑回来,我拜托哥哥的。” 我的手触上已经隐藏起刺青的颈项,仿佛那里有一个无形的项圈,“你还要多久?” “鲤伴……” “为什么不叫我惊蝶?” “我觉得鲤伴是我的,而惊蝶确却是大莫的。” 听着这孩子气的回答,面具下的脸扯出一个空洞的笑,“你觉得对于我来说有区别吗?” “我……”他哑然。 我从床上起来,穿好衣服和鞋子,径自走到门外,“对于现在的我来说,鲤伴和惊蝶没有任何区别。” 远远地听到灵优在窗边低低的自语:“那你要怎样?怎样才能留在你的身边,难道你一定要那个活在地下苟延残喘的灵优,明明是你先不要我的啊。” 阖上眼睛,我站在阳光中感受着明亮和温暖,右手放在胸膛上跳动的地方,那里生存着一只盅王,那只虫子不知道是何面目,或许是百足,也可能是千目……真可笑,最怕虫的我,居然会以身饲虫。 我摊开手掌,明媚的阳光照着手心刺目的白。 这样的光景似曾相识,那一日被从牢狱中九死一生的出来,那是站在阳光中的我同现在一样,晴空万里四肢百骸却都是冷的。 情字难解,缘字难断。从惊蝶到鲤伴,我笑的癫狂,以为逃开的是我,以为了断的是我。 我是在武心楼找到莲碧的,她独自正站在危楼之上,苗疆带着花香的空气撩起她大莫风格的长裙与发髻,捉摸不透的眼眸盯着楼下空无一人的比武场。 “莲碧,这神情可不像一个公主。”我登上高楼,看着莲碧飞舞的裙角和长发似又勾起了我那些不堪日子的回忆。 莲碧回头,眸色沉静凌厉,“我现在的名字叫做莫幽,是莫青舲的养女的。” “我现在的名字叫做鲤伴。” “在这苗王宫里,你算是什么?”莲碧轻笑,“苗王和灵优大人的禁腐?也不知道那次南巡你们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本以为你只是单纯的逃开了,没想到跑到这里来了。” 我摇摇头,扯出无奈的笑,“我现在是一个大夫。” “自从进了苗疆就听闻人们说鲤伴公子是医者仁心,是女娲娘娘派来的药仙。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