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不高兴了,出声抱怨:“擦什么擦,再来一盏!” “好的,殿下。”降香又为他斟了一盏新茶。 谢承思又只喝了一半:“你喝完!” 降香听话地接过。 不过这回,在擦拭之前,她知道先问了:“殿下可还要再用?” “用什么用?你当我是水桶?” 降香被他弄得手足无措,实在揣摩不明白他的心思。索性按着自己的想法继续问:“那殿下还允奴婢擦拭吗?” 她确实苦恼。殿下不喝了,也不许她擦茶盏,可里头还残着茶底,还带着糖,淋淋沥沥,黏黏糊糊,不擦要如何收拾? “这是擦不擦的问题吗?你根本不明白!”谢承思怒瞪她。 “殿下的吩咐,奴婢都会听的。”降香无辜地与他对视,十分真诚。 谢承思转过脸:“算了。你自便。” 算了算了,她就是这么一根筋,向人献殷勤,除了百依百顺,什么都不知道。指望她懂得多些,不如指望太阳打西边出来。 他的脸红了,不知是因生气,还是别的缘故。 又过了有一个多时辰,甘松终于探路回来了。 外间的大雨,仍未有变小的迹象。 甘松的身上处处挂着草叶,袍脚,鞋底,袖口全沾了泥,鬓角处还滴着水。他将伞缘稍稍向外倾斜,伞面上积着的大片雨水,便全泼泻在地,溅起不小的水花,使他本就透湿的鞋面,更湿了一层。鞋上的泥巴,也往上更沁了沁。 “殿下,不远处有座山,往山中走二里,有座村庄。”甘松站在车窗下,微微躬着身子,向车内禀报道。 “离曲州还有多远?”谢承思问。 “属下查过舆图,驾车再有两个时辰,便可至曲州城下。”甘松答。 “哦?此处可是在蒙县地界?”谢承思又问。 “是。” “蒙县。”谢承思重复了一遍这个地名。他将手肘支在车窗上,若有所思。 沉默片刻,他继续盘问甘松:“你所说的那座村庄,叫什么?马车进不进得?” 甘松:“此村名为大石村。属下去时,并未发现能行车的通路。但在回来的路上,属下本想从山中直穿出来,节省点时间,却在山石背后,发现了车辙的痕迹。我沿着车辙一路急行,七弯八绕,绕出山中后,竟快要看到蒙县的城楼了。无法,只得沿着我们所行这条路,从前边往回走。故而在这区区二里之路上,耽搁了许久。” 雨珠连成线,狂风开始呼啸,穿行在头顶的栾树枝叶里,使它们忽而向前,又忽而向后,似乎整棵树都在猛烈地摇晃。而天上雨水串成的线,竟丝毫不受影响,依然直直坠地,激起一片磅礴的水雾。 谢承思架在车窗上的手当然湿了。 但一向讲究的怀王殿下,却并不顾及这些。 低头思索片刻,他做下了决定:“既如此,那我们便驾车去这大石村。就沿着你回时的路,即刻出发。” 这番话落下,不仅车外的甘松,连车内的降香也不赞成。 二人异口同声地劝:“殿下,风急雨大,行路恐怕不妥。” 谢承思不为所动:“此刻天色不早,若再耽搁下去,进大石村时,天便要黑了。我意已决,不必多言。” 无法,甘松只得坐回车架之上,赶着马儿向前去。 降香本想帮他,与他换个手,但想起车中殿下需人照顾,甘松做不来,刚刚抬起的身子,又不露痕迹地坐了回去。 甘松所引的这条新路,舆图上没有,但车辙极深。 谢承思让降香帮他把身子挪至车窗旁,以便仔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