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12月24日星期一 深夜零时五分,手机响了,是立真。 「喂,我刚上火车,六点整到新竹,你来接我好不好?」 「从台南?怎么了?这么晚还要回新竹,你还好吗?」我问道。 「见面再说好吗,要来接我喔!」立真毫无音调的轻声,让我知道她应该是又和阿哲怎么了。 「嗯!好地!六点嘛,你先在车上睡一下唷!」 「嗯!」立真马上就掛了电话。 清晨六点?真会挑时间。立真她们应该是又吵架了吧?看起来吵得满兇的,因为立真昨天才说要提前一天去找阿哲给他个惊喜,但现在居然搭夜车回来,而且是在圣诞夜这天。究竟怎么了呢?算了,接到立真就知道了,赶紧睡吧,五个小时后要醒来呢?还好明天没课! 五点多,我迷迷糊糊的起了床,骑车到车站等立真。不过,早知道我就搭计程车去了,因为立真一出站后,甚么也没说,就带着浓浓的啤酒味扑上来抱着我大哭,完全无法沟通,也没办法坐在机车上,于是我们就丢下机车放在火车站,改搭计程车。 「司机先生,往交大南门,谢谢!」我对计程车司机这么说,因为女二舍离南大门比较近。 「不要回学校,室友会问东问西的,先去你那好吗?」立真含糊的说。 「呃?好,那司机先生麻烦你,到清大夜市。」 到了我的住处后,立真还是不停的哭,好不容易等她看似冷静了下来,但只要一准备讲话,就又崩溃的大哭。我只能跪坐在床边的地板上,紧握着立真的双手,看着她在床上不停流泪。前一次握着立真的手,是高三时,她和阿哲第一次吵架,而这次,是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 「帮我拿我的包包来!」哭了好一阵子后,立真突然冒出这句话。我依言把包包拿了给她,发现她的包包异常的重,原来立真去买了几瓶酒放在包包里。立真拿了瓶小瓶装的vodka出来,作势要扭开瓶盖,看起来想要直接喝的样子,我急忙把她手上的酒瓶抢来,不让她喝。 「发生甚么事了呢,立真?先不要喝酒好吗,我们先冷静一下下。」我缓缓拍着立真的背说道。 「不要,我要喝,给我!!」立真异常地尖叫着。 「好好好,那我倒一点点给你,一点就好了,好吗?乖,冷静一下。」这时候的我对酒完全没有概念,不知道vodka是多么烈的酒,更不知道啤酒和烈酒会交替着喝会发生甚么事情,就这样倒了「一小杯」给她,现在想想,那应该有两个shot以上的量吧。我以为,那不过就是像水果鸡尾酒那样的东西,应该没甚么大碍。也没想到,她在火车上,已经喝了一打的罐装啤酒,而不是我预想中的一两罐而已。立真一口气喝了那「一小杯」vodka后,呛了几下,又继续放声大哭。 「我去浴室给你弄个湿毛巾擦脸吧,好吗?」 「嗯!」立真啜泣着点了点头。 望了一下墙上的鐘,九点了。立真的眼睛红肿得严重,这位小姑娘该不会从一上火车就哭到现在吧?准备毛巾前,顺便洗了个脸,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了一下。立真究竟发生了甚么事情呢?看起来像是受到很大的打击的样子,现在的她看起来就像是个我完全不认识的一个人。这是第一次被立真拥抱,但却显然是因为别的男人的缘故。看看手錶,不知不觉地就过了五分鐘了,赶紧准备一下毛巾吧!走出浴室,只见立真手中又拿着一瓶包包里的啤酒喝了几来,我见状赶紧跑到床边去把她手上的啤酒罐给抢过来。 「怎么又跑去喝啤酒了你,鄔立真!」 「因为那瓶太呛太难喝了!」立真用很重的鼻音指着vodka说。 「吼!不是这个问题好吗!重点是别再喝酒了!来,跟我说,发生甚么事了呢?」立真的回答有点出乎意外,我忍住了一丝笑意,把啤酒罐拿的远远的,不让立真碰到。 「就?」立真倒抽了几口气,翻身紧紧抱着坐在床缘拍着她的背的我,又泪崩了。然而,令人永生难忘的不是这个拥抱的时刻,而是紧接着立真吐了我一身的那几秒鐘。我赶紧将床边的垃圾桶抓来,抽掉垃圾袋,让立真好好的消灭肚里的垃圾。倒了杯温水给立真漱口后,我去换了件乾净的衣服,又拿了一条小毛巾给立真擦嘴。而虽然曾经听说过夜店「拣尸体」的事情,但我一直不大相信喝酒可以喝到变成「尸体」,直到这天看到立真如此,才见识到了喝酒的可怕。立真其实意识清楚,但全身瘫软无力,连拿温水杯来喝的力气都没有,还好,立真自己身上只沾到了一点点,用湿纸巾擦一擦即可,不然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看到立真不停的反胃的样子,我想到冰箱里还有一节平常切来沾酱油的嫩薑,于是去切了几片给立真含着,然后餵了她几口薄盐的温水。虽然我猜这应该是没有解酒的效果,但我想对缓解呕吐应该是会有帮助的。好不容易看立真不再反胃了,就又去给她洗了条毛巾擦擦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