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过一间又一间的宫簷,秦汸元就如他所说,彷似在随心散步般。不过跟在他身后不远处的闇魍,却是直冒冷汗。 要不是他先步入宫去通知太子殿下,怕是汲源的人现在都在牢里用膳了。 望着眼前身穿米白披风的男人,他步数轻盈,起先还担心他这么乱闯皇宫会被御卫军发现,可两刻鐘过去,闇魍打从心底佩服秦汸元的机智。 遇见巡视的卫军,他便会停下脚步、藏住身形,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几乎绕了半座皇宫。 闇魍瞥见他黑眸底的探寻,明白他在找「那个人」,不过闇魍想不通,为何秦汸元不要等天色暗下再来出来找昭平郡主呢? 忽地,前方那人止住脚,深邃的眸子紧盯着下方的宫苑。 闇魍也循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真看见一名女子,身着天蓝对襟繻裙,身上盖着作工精细的狐裘,正靠在树下的石桌打盹。冬阳透过稀疏的叶片,缕缕金光落在女子身上,精緻的面容和略带苍白的嫩唇,梓嬅除了又比一年前的模样瘦了些,倒是没多大的变化。 在瞥向那望着女子、没有丝毫动作的人,就当闇魍以为他会直接转身离去时,屋簷忽地翻上三名黑衣人。 「来者何人?竟擅闯皇宫禁地,罪不可恕!」 闇魍心一惊,普通卫军还好对付,没想到郡主身旁会安排影卫!可见皇帝对梓嬅的重视程度,堪堪比得上太子…… 他立刻拔出腰间的剑,扭头想叫秦汸元先走,那人却仍站在原地。 苑里熟睡的女子彷若感受到他炽热的注视,长如扇的睫羽轻轻颤了颤,缓缓睁开眼。 在看见那双初醒的眸子,秦汸元眼底透出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柔意,可身后的闇魍已经和两名黑衣人打了起来,最后名黑衣人正提着剑朝他逼进。 「小心!」闇魍低声喝道,无奈被两名影卫绊住脚,谅他武功再高也难及时保护得了秦汸元。 突袭的黑衣人举起剑,朝背对他的秦汸元挥去,本以为会看见血花飞溅的画面,他手中的剑却发出喀地一声脆响,断成两截。 黑衣影卫惊愕地仰头看向秦汸元,只看见他嘴角轻勾,然后肚腹处传来道剧疼,让他闷哼着弯下身。 一连串动作只在转眼之间,另旁的三人也看傻了眼,秦汸元抬起手,五指上赫然带着指虎! 「你慢玩,我赶时间,先走了。」 说完他也不等闇魍反应,一个旋身掠下屋簷,丝毫没有要出手帮忙闇魍脱险的意思。 对方才还担心秦汸元的自己感到羞耻,闇魍扯扯嘴角,眼看有个黑衣人打算追上,便释出藏在袖袋里的暗器,眨眼间便撂倒三名影卫。 不看那些倒地不起的影卫,闇魍望向秦汸元遁走地方向,无声地叹了口气。 梓嬅醒来后便看见立在前头不远处的宫娥,她打了个哈欠,宫娥也在同时款步上前,手里捧着的是装着乾净温水的铜盆,下头备着炭火,似乎早就预备着她醒来时可以洗洗脸,水面还蒸着丝丝热气。 「现在是什么时辰?」梓嬅接过宫娥递来的手绢,将湿漉地面容擦乾,精神总算好了些。 「回郡主,现在是申时了。」 梓嬅頷首,眼角瞥见树旁一小株矮花,冬末春初,苑里的花朵已经慢慢盛开了。 一年,就快到了…… 被接回宫后,她接受御医的治疗,在床上躺了近半年才勉强能够起身。御医说她若再晚个一日回来,兴许就会没命了! 父皇进而加派卫军,甚至动用影卫一天轮三班看着她,就怕她又跑出宫去。梓嬅叹口气,回来后太子皇兄只来看过她两次,玉璽的事她本想问出口,却都被他左顾而言他避开。 「郡主……」 宫娥的轻唤召回梓嬅的心神,「有事便说吧。」 自从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