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来得及叫声舅舅,就看到离卦一身白衣模糊渲染成白雾,缠绕着想攻击鬼子的遗族们,将之压倒在地。 「快走,阎师就要来了!」离卦假装没有看到谷月诧异的眼光。 「舅舅你这是──」谷月看着离卦,方才这舅舅还穿着一袭雪白缀绣着翠绿青竹的长衫,却在此时此刻变成了一身翠绿。 「囉嗦!还不走?」一把推开谷月,离卦跟着鬼子的脚步前进,每走一步,衣身青衫便依附上一些白雾,而那些被白雾缠绕着的人也重获自由,直到所有白雾重回衣上,那套熟悉的衣裳也再次出现在离卦身上。 谷月像是明白了些什么,他追了上去,一把抓住离卦的衣袖,凑近眼前看着那流转的布纹闪着银光,回忆起离卦究竟何时开始这种打扮,他忍不住一阵昏眩。 「你竟把蛊穿在身上?」谷月分不清楚眼中的泪水究竟是气愤还是不捨。 「行走江湖总是需要一点保护,否则我怎敢在阎师身边打转。」 「快除掉牠们!这样太危险了!」虽不知是什么蛊,但是谷月看得出来凝聚在离卦身上的蛊可不是一隻两隻,而是数以万计的无名蛊毒。 「你在想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这就是你离开唐家的原因,对不对!」把时间对上,谷月总算知道了离卦离开唐家的原因。 当年离卦陪荆棘去了十二宫一趟,回来时荆棘面如死灰,而离卦一步也不肯踏进唐家,穿着这身衣裳,站在门口告诉他们三兄弟,说他有想做的事情不回家了。 「荆棘知道你这身衣裳是怎么回事吗?」谷月的心开始刺痛,只因他不想接受他预料中的答案。 「他知道,他亲眼看着我穿上的……」 「那臭小子居然没阻止你?脱掉、脱掉这鬼东西然后跟我回家!」罕见暴怒的谷月一把揪住离卦的衣襟,要将这一身令人作呕的衣裳从离卦身上剥下。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谷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因离卦的声音竟变得如此冷酷无情,而自己的颈项竟被离卦狠狠捏着,用一种几乎要令他断气的狠劲。 「拿开你的脏手,谁要跟你回家?」 谷月抬起头,因窒息而突出的眼珠子看着离卦额际上浮出的奇特纹路,双手松开了衣领,转为挣扎攻击那隻紧捏着自己脖子的手掌。 好不容易挣脱,谷月喘息着,不急着吸取新鲜的空气,他望着全然陌生的离卦问: 「你是谁?你不是舅舅……」 那人嘴角轻扬,手掌一翻,银灰色的光线从掌心鑽出,飞进了谷月的嘴中。 「忘记我……我没出现过。」 语毕,谷月像团瘫软的麵糰倒在地上,而那人俯视着趴倒在地的眾人宛若睥睨着低贱的螻蚁害虫,掌中的银光如飞针四射,鑽进眾人的眼耳口鼻,仅留住他的一句命令。 「忘记我!」 大步向前,那人盯着被烧毁梁柱压着的地牢木门,轻轻地说: 「虽然早了一点,还是把你们带走比较安全,出来吧!」 一道银光衝破木门,在绕着天际一周后像砲弹一样衝向那人,只见那人不躲也不逃,任凭银 光击中他、环绕他,接着慢慢被他吸融入体内。 他满足地舔了舔嘴唇,发现一身白衣再无青竹痕跡,莞尔一哂,双手飞振衣袖,好让青竹纹饰再现。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