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小子扶着高个儿进入医馆时正值午饭时间,馆中除了一位笑顏慈蔼的老大夫之外就剩一位待在后厅,不肯放下碗筷出来见客的徒弟。 揭帘而出的老大夫发现病患上门,一双炯炯有神的眼在粗略巡梭过他俩的面容衣装后,不多言,便招呼着两人往内厅走去,指示他俩坐往里头贴墙而置的一张木床上。 身为伤患的两人乖巧听话,但一屁股坐往木床上的只有快饿得升天、伤得见佛的高个儿。那脏小子似乎很忌讳与他併肩同坐,才将他随手往床上一放,人便像躲什么臭虫般向床头旁站去。 「大夫,我们……」 方落坐,高个儿正想开口,可猝然而起的一阵晕眩猛然间令他眼脑发黑,不得不因此断了话声。老大夫见状,赶紧取出怀中一只白瓷瓶,揭了塞口后,将沾往指上的一抹清凉轻轻贴向高个儿鼻尖,稍过片刻,他才慢慢缓过神来。 「这位爷感到好些了吗?」收好瓷瓶,老大夫关心问道。 高个儿嘻皮笑脸间惨惨一笑。 「哈,老大夫用的是什么好东西,我不过嗅了两口气,倒是精神过来了。」 老大夫回道:「不过是个提神醒脑的小玩意儿,没啥大不了。」言语间,他老转望了眼床头旁的脏小子,续道:「我看两位爷身上都有伤创,既是如此,还是让老夫先为你俩整治,别拖重了病况才好。」 高个儿勉力頷首。 「嗯,您老说的是。那还请您先为这位小兄弟整治整治,他的伤料想较轻,处理起来应该比较快速才是。」 老大夫闻言瞠眼。而一旁的脏小子同样也对他的话感到有丝惊奇。 老大夫语气疑惑,道:「但,爷你的伤……」 按理,应当伤重者为先才是。高个儿明白他心中迷惑,扯动嘴角笑道: 「我知道我自己现在挺惨的,不过,既然都这个样儿了,那不如让这脏……这小爷先给您老看看。要不,让他排在我之后,不知他还得疼多久吶!瞧我现在还有力气和您老说话,想来一时半刻我还死不了吧!」 见他伤痛之中仍有乐天情绪,老大夫不免有些佩服的捋鬚微笑。 「这位爷好豁达。既是如此,你就先请床上躺躺,待老夫为小爷抹药裹伤,再来为你细细诊治。」 一旁的脏小子听到他在伤痛满身的状态下竟还思虑着自己,忍不住悄悄侧过些脸去,覷瞧他的神情。只见他一张细佈泥尘的脸上虽显疲惫,但却不影响他对自己脱口而出的话所含有的真诚与肯定。 没想到高个儿竟有如此为人着想的个性,特别还是为了不曾真正相识,甚至可说是敌对的他…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