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得到鞍马的嘴动了几下,随后眼前立刻变得一片漆黑,温暖的胸膛及羽翼也消失无踪,只剩冰冷的黑暗。 突地,感觉胸口有点湿意,有种温热又黏腻的液体不断地在胸口扩散。他伸手摸摸湿透的单衣,整片手掌沾上刺眼的血红,还带点铜臭味──是血…… 往下一看,一波波无止尽般地不断往外流的血浸湿了单衣,逐渐扩散开来,随着流出的血越多,他就越感到寒冷,身体的力气也逐渐消失。身体不自主地颤抖,体温逐渐流失,最后呼吸也渐渐变得困难。他开始感到恐惧,害怕离世、害怕消失,更害怕失去那个男人── 「呼啊!」 「浩之?您怎么了吗?浩之?」 突然惊醒,浩之躺在床铺上喘着大气,儘管身旁的大佑拼命喊着他,他的脑子里只縈绕着一个念头。 我害怕……失去那个男人……? ……害怕失去鞍马? 这不是梦,也不是浩之的记忆──难道是明慧的记忆残像? 为什么他会梦到明慧的记忆残像?为什么那些记忆残像会那么真实,真实到就像自己真的经歷过这些事一般?不过,浩之记得梦里的自己是白发,而刚才大佑说鞍马以前是黑发,那么,只要确定明慧是不是白发…… 「浩之……浩之!」 被大佑摇回神智,浩之完全清醒地看着紧张得脸色发白的大佑。 「……怎、怎么了?」 「那是在下要说的话啊!您没事吧?又做恶梦了吗?」 「噢、嗯……不知道怎么搞得,这两天都做恶梦。」 「是因为太累了吗?还是明日就留在宫里休息吧?」 「不用,不用!你太大惊小怪了啦。」浩之挥挥手,再度躺平。「继续睡吧!明天还要去玩呢。」 「浩之……」 「好了,我真的没事,睡吧。」 听浩之这么说,大佑听话地躺下继续睡。然而,嘴上这么说,浩之闭着眼却怎么样都睡不着。 他该怎么跟大佑说?说自己看到了明慧的记忆残像?如果这样跟他说,那么肯定会被鞍马知道。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浩之现在最不想让他知道这件事的人,就是鞍马。 如果鞍马得知这件事的话,一定很开心,因为那就表示浩之真的是明慧的转世。但是,那浩之呢?明慧转世后的这一世呢?这一世所认识的人、事、物──照顾他长大的父母、朋友、宠物……这些都会被强迫放弃吗?更何况,鞍马爱的到底是明慧,而不是浩之── 心脏猛地收缩,痛得浩之顿时按着胸口并蜷起身子。还有,这又是怎么回事?怎么一想到鞍马的事,胸口就闷的生疼,严重时心脏就会像刚才一样,像被人一把揪住般痛苦。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昨晚没解开的思绪又被打上好几个结,害得浩之心思乱得失眠。不过,他也没有起身,就这么静静地望着窗外天中那白盈盈的圆月,企图找出解开心结的答案。 然而,殊不知,另一位也毫无睡意,在房内独自望着圆月,心底有千思万绪。 * 金碧辉煌的神殿里,年轻英俊的青年坐在大神主位上,浑身散发出不容抗拒的霸气──伊邪那岐看着单膝跪在殿中央的男子,面无表情地冷问道。 「事情办得怎么样?」 「是,一切相当顺利。」 「药呢?」 「小的依照大人吩咐,偷偷藏在高尾大佑的房里了。」 「很好。」 放在椅把上的手动了动手指,嘴角勾起满意的邪笑。 「那么,接下来拜託你了,凉。」 「是。」 「对了,你家主人呢?毘沙门那傢伙跟鞍马说要帮他了吗?」 「是的,主子照大人的吩咐,说了。」 「呵呵,你们两主僕还真讨人喜欢。好了,那时候也不早了,你快回去吧。」 「是,小的告退。」 一身黑衣加面罩的凉往门口处后退,当他正要走出门口时,伊邪那岐再度开口叮嚀道。 「记住,千万别被人发现了。」 「是。」 当凉离开之际,厚重的金製大门碰地一声,重重关上。 同时,一个黑影划过白盈盈的圆月。 (续)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