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过水沟盖,草鞋踏在碎石上摩擦细碎声响,薰才明白为何千代踌躇着不敢走进庭院;但光是站在门外,那位名叫「吹雪」的大娘就能觉察。或许不是个简单人物。 靠近屋子,三味线的琴声与歌声越发清晰。薰不懂音乐,不过里头男子清亮的歌声与女子细柔的嗓音交织在一块儿,即便是外行也觉得歌声悦耳,尤其是男子的嗓音更让人印象深刻。 「老师的声音很好听吧?」果然如此,只要一提到这位秀树老师,千代脸上就彷彿透着一层光晕。 她们尽可能不发出声响的脱下鞋子,才踏进屋内,吹雪忽然出现在廊下尽头,示意她们噤声;千代温顺点头照做,只敢微微往厢房纸门望了一眼,连大气都不敢再喘一声。薰万万想不到在松平大宅里要雨得雨、要风得风的大小姐竟也有如此收敛的时候。 那间客房不过四帖,但是布置的舒适宜人,暖桌上已经备妥热茶;一扇支摘窗往门外半开,只消一望便能瞧清外头,也难怪吹雪能发现她们的到来;窗户旁边吊了一只鸟笼,里头的鸟儿体型不大,翠绿的翅膀相当醒目;千代见了立刻「咦」了一声。 薰望向吹雪,她似是发现了千代的疑惑,不过没有解答,只是请她们先歇一会儿,享用热茶,等等她就会告知秀树老师有客来访。 她们走进房间,唐纸门悄悄掩上;千代「呼」一声的放松下来,随即走近那鸟笼观看。她盯着那隻鸟儿,「之前过来还没有的啊?」 正犹豫着该不该坐下的薰听到这句话也跟着凑过来;那隻鸟儿看见旁边有人也很镇定;薰发现牠腹部的毛色雪白,只有两脚间留有朱红色,眼睛四周是黑色的……哎呀?她不由自主地发出惊呼,「牠的脚爪……是不是少了其中一趾?」左脚的断趾被人细心包扎起来了。 「真的耶!想来牠是受伤了,秀树老师不忍心,所以才把牠救来养着吧?」这是什么鸟啊?千代轻轻碰了鸟笼,牠拍着翅膀,吱吱叫了几声。 「小姐,您吓着牠了。」 「啊!抱歉!」千代立刻抽回手,「你也听得懂牠说些什么?」 薰点点头,与牠对望一眼;这鸟儿似乎很怕生。「小姐,咱们坐着等吧?」 「嗯,也好。」千代逕自回到桌边坐下,薰再度望了那鸟儿一眼,也跟着挨在千代身边。 千代又说了一些有关他与秀树老师之间的事,薰只是偶尔应和几声;她们等待的时间就如吹雪所言并不久,当吹雪前来通知秀树老师如今得空时,她的茶水才喝不到一半。 走出厢房时,前一个学生才正要离开,外头日头很亮,她只能勉强看出那人抱着三味线的婀娜背影;无论是衣着还是发饰都属上等。是哪家的小姐吗? 方才传出歌唱与琴声的厢房门业已开啟,等在那儿的,是一个长相俊俏的年轻男人;薰看见他凛然端坐着,正在擦拭方才唱出声调的三味线。千代难掩雀跃的喊了他一声「秀树老师」,换来他抬眸一笑。 他有着一双似是足以动人心魄的眼,薰与他眼神交会,而他自然地对她微点点头,「小姐的朋友吗?」那嗓音就如最甘甜的泉水般清澈柔和。 「嗯!这位是薰,东大桥番所里的一员。」千代简单介绍过她之后,她们坐下没多久,吹雪立刻把茶水给端了过来;是她们方才用过的茶杯,但茶水已经添加过,足见这位大娘细心周到。 紧接着是千代与秀树老师的一阵间聊,薰知道自己插不上话,于是像是参观似的环顾这间厢房一回。 四周除了设有纸门的部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