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凸起的纹路,那是当年受伤后缝针,留下的痕迹。 每每思及此,沉凛都恨不得千刀万剐了当时那个入室的疯子。 “你会在凌晨起夜,回来后却很难再次入眠,那次在医院我没有告诉你,其实我知道,你不仅仅是去看阿姨,还要定时去复诊拿药,”沉凛顿了顿,轻轻吻她微红的眼睛,“不要哭,也不要怕,有我在,以后不会有事了。” “我……”她樱唇张了张,望向他的一双黑眸,深沉且辽阔,忽觉曾经那些并不美好的过往,那些苦痛的日子,在此刻,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启齿了。 徐意安慢慢翘起嘴角,笑得柔和,半开玩笑地道,“那本宫给皇上讲个故事,皇上要不要听呀?” 闻言沉凛一顿,而后眼尾微微上扬,唇角勾起,扯过一旁的厚毛毯将两人都裹住,她小小的身子更是被他圈在怀里,最外面又是毛毯,将一切湿冷的气息都隔绝在外,大手又握住她的手,搓揉了好一会儿,他才应声说好。 徐意安被他抱坐在床边,她垂着眼,望着相握的手,心里一片柔软。 她的声音不紧不慢,声线柔和,就这么回荡在这方并不大的屋子里。 全程都像是真的在讲述一个故事一样,柔和却冷静,遇到自己记不清的地方,她还会不好意思地笑笑,开玩笑说,“希望皇上不要介意呀,有很多事情本宫都记不清忘了。” 她对那晚的记忆只有零星的碎片,留下深刻记忆的,只有集中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些片段。 她不紧不慢地讲着,故事里的那个女孩因为睁开眼看到母亲被侵犯而发出呜咽声,被人发现,从床下被拽出来时,后脑挨了一下。 那分明是女孩最爱的作文竞赛奖杯,最后却变成了伤害她的利器。 直到讲到此处,徐意安的声线微微颤抖,那是她刻入骨子里的恐惧。 女孩被敲昏了头,流了好多血,连歹人都以为她死了,甚至她自己昏死过去之前也这么觉得。 谁知她命大没死,挨到了被人发现,被送进了医院。 等一觉醒来,她成了唯一见过歹人脸的证人。 被急切的警察询问时,她头上缠着一圈圈的纱布,忍着疼痛,皱紧眉头去想,却对那张脸什么印象都没有了,甚至是男是女都不记得。她满脑子只有各种声音,疯狂的敲门声,痛苦的呻吟与尖叫,还有失去意识前,看见母亲眼角的那滴泪。 失望的警察无功而返很多次,直到某次女孩正在吃药,望着圆形的药片,眼睫忽然湿了,她记起来,那个人手上也有个圆形的疤,但也就止步于此。 也因此,最后警察破了案。为了离开那个伤心地,亦为了躲避媒体的长枪短炮,女孩跟着姥姥,带着精神失常的母亲一起,去了隔壁的城市生活。 “再后来,女孩如常上学上班,身边有好友和胜似家人的人,也遇到了一个特别好的另一半,此刻她正被抱在怀里呢,”徐意安感觉到沉凛将她抱得越来越紧,下巴搭在她的颈窝上,她抿唇笑笑,“本宫讲完了,皇上觉得怎么样?” “不好听,一点都不。”沉凛吻着她的颈侧,呼吸沉重。 怎么会如常呢。 如果如常的生活就是,她失去父亲,母亲精神失常,而她自己患上严重的失眠,在失眠的每晚,和梦魇做搏斗,那他宁可不要让她过这样如常的生活。 徐意安点点头,嘴唇撅起来,“那好吧,下次皇上给本宫讲好了。” “行。” 讲一辈子都行。 而此刻一千公里以外的榆肃市庆北牢狱大门口,站着一个瘦高的青年人。 他向前走了两步,瘦削苍白的脸颊从阴影里露出,微跛的右脚蹭了蹭地上的石子儿,他举起手,对着路灯,看着指间的那张纸条,望着上面的两个地址,缓缓地笑了。 “很快,一切就要结束了。” 作者有话说: 很粗长的一章,大家应该能明白小徐当时的状况,明天估计会更得迟一点,再求求珠珠和留言呐~ 嘿嘿,快到剧情高潮了耶!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