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次,结伙打架斗殴,刑拘半个月,大年初二,刚放出来。” 沉凛呵一下冷笑出声,脸色沉下来,正欲开口,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一个男警打了报告进来,眼神略过沉凛,稍有惊讶,随后赶忙递给刘局一个文件夹。 东西放下,人走之后,刘局才看了眼对面的沉凛,语气无奈,“以后没事儿少来,少打电话,你身份自己不清楚?” 刘局低头扫了眼文件,眉峰一挑,心头的石头落了大半,“阿凛,要不是来不及,真希望你是我徒弟。” 闻言,沉凛一顿,自嘲地笑了,“得了吧,有您这样的师父,我耳朵都要起茧子。” 他余光瞥见那份文件,猜到应该是份流水账,手指轻扣桌面,“李治兴或许一开始就没有想和老久他们好好合作,在他眼里,老久那帮人不过是将死之人,他倒好,什么都想得到。” 老久的钱,徐意安的命。 李治兴居然都想要。 想到此处,沉凛就恨不得将李治兴碎尸万段。 真是跟他那个疯子爹一样,也是个十足的疯子。 但他拿钱做什么呢?沉凛略一思索,想起李治兴那跛脚的身体,也就释然了。 老久即是为了自己亦是为了这条线不断,在被抓进去后,察觉到沉凛的身份有异,继而想把他置于死地,但这也是沉凛和刘局在一开始就料到的。 只是等来等去,没等到老久那条线上其他的人,等来了在牢里和老久达成合作的李治兴。 而李治兴呢,他深知老久那帮人这辈子都出不来,仗着自己很快能出去,即拿了老久的钱,又不诚心诚意帮他做事,留下漏洞等着警察来。 他把徐意安身边的沉凛支走,一方面让老久那条线上的人看到沉凛被抓,钱就拿的心安理得,另一方面,让之前的事尽可能拖延时间。 留给自己充足的时间去面对独自一人的徐意安。 后来,听说刘局联合缉毒大队再一次提审了老久他们,但沉凛也没有再管,没再去过警局。 他不该管,只从新闻上看到寥寥几句,知道刘局和他的最终目的都达成了就好。 在李治兴彻底被转移带走的那天,他单独去见了一次李治兴。 李治兴在承认完一切后,深知自己这辈子应该是没什么指望了,早早就没了生的希望,不吃不喝,也不接受治疗,短短几天,整个人就脱了相。 他是孑然一身,不惧生死,原本想着大不了和徐意安一起同归于尽,如果活下来再用那些钱只自己的脚。 所以才不怕这一路走来的各种漏洞,可在知道只有自己要去面对死亡时,他还是崩溃了。 “凭什么呢?为什么这么不公平?” 看着眼前俨然已经快要疯癫的人,沉凛眉头皱紧,即使现在捏死他绰绰有余,他也不屑了。 沉凛倚靠在椅子上,缓缓开口道: “公平?在你那个疯子爹做出那种恶心事,你将所有的不幸强加于他人身上的时候,你就已经没资格谈公平了。” “她这些年的痛苦你看不到,你只看到她过得好,她的好都是她自己挣来的,你说你活在阴暗里,她何尝不是?现在的日子,是她自己扛着苦痛,挣扎着走到阳光下去才拥有的。” “像你这种人,就该烂在泥地里死去。” “你有什么资格跟她站在一起谈平等!” 沉凛出来的时候,李治兴耳边还回荡着他的声音,他垂着眼,目光空洞,不知在思考什么。 沉凛走后不久,警察进来正式转移他去监狱,却发现他已经闭上眼,没了呼吸。 手里还攥着一枚不知何时藏着的刀片,颈间一片血红。 窗外的阳光正好,他这短暂的二十年生命,也就此划上了句号。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