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无一失,绝不会累及姑娘。” 韶声却信了,不再追问:“那好吧。” 她很容易相信旁人。除了柳韶言,别人说的话,基本上说什么就她就信什么。 就算是柳韶言,她曾经也是极相信的。现在不相信她,不过是总在家中吃她告状的亏,才如此的。 “不过,你现在是我的家奴,与房主立了契,这契书应当也是我的。无论如何,你还是住在我的宅子里,要任我差遣,明白吗?”韶声又补充。 “哦?我竟不知,既然房子是赁的,柳家的家奴,还能由柳姑娘做主吗?”齐朔脸上挂着的温柔笑意,丝毫未变。 齐朔少时便有大才,从来受人追捧,齐家还在时,如韶声这种,他看不上的愚钝庸人,从来不愿意搭理,即便到了不得不打交道的场合,他也不过笑着敷衍一二,维持着他包容知礼的假面。这种假面,能予他许多方便,他便渐渐地形成了习惯,摘不下来了。 此时,韶声挟恩图报,张口闭口要人做她家奴,粗俗无礼,浅薄陋鄙,令他心中十分不快。 按照常理,此刻正到了他不得不低头的场合,不得不与韶声打交道。但对着她,他一丝也不想忍耐,敷衍更不愿。虽面上表情未变,言谈间,却直接夹枪带棒地顶了回去。 或许是因韶声发现了他的假面。 虽然韶声并没说,他却已经察觉了。 “放肆!” 韶声被他戳到痛脚,实在忍不住了。她脸涨得通红,猛地抬高了声音反驳。 她在家确实没什么地位,但也不是拿来给齐朔说嘴的。他都落在了她手里,怎么还敢嘲笑她! “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如今是个什么德行,竟敢来教训我!我已经说过,我救了你的命,你吃我的用我的,就应当是我的家奴,凭什么不尊敬我!” 韶声的胸口不住地起伏。她的肌肤因常年心思沉郁,又甚少见光,原本是极为苍白的,苍白到透明,不太康健。 此时被火气一激,全身都泛起了红色。 从脖颈连到胸前的一大片肌肤,随着韶声的话语,红扑扑地跳动。 齐朔并不答话,笑容却不减。 他沉静的目光投在韶声身上,像是幽黑冰冷的深潭。在眼底最深的地方,藏着几丝无人能察的厌恶。这双沉沉的眼睛,不应当属于那个人人称赞的清贵公子。 不过,韶声一直没看他,对此毫无察觉。 她只是久未听他开口,认为自己的话成功刺到了齐朔,从而感到一阵快意。 乘胜追击道:“怎么?不服?你也想死?想死还不容易,我现在就去报官!” “亦可。” 虽然,他既然捡回一条命,如今确实不想死,也不愿韶声去告官。 但他似乎也很清楚韶声不会害他。 韶声自以为的成功,仿佛一拳打到了棉花上。 她气坏了。 恶毒刻薄的报复,脱口而出:“装什么装,自杀的方法有许多,我又没拦着,真想死,你早该死了!齐家就该死绝了,为那些枉死的百姓抵命,你这国贼余孽,怎么还有脸活着!既然落到我手里,就要听我的,做我的家奴,不听话,就送你去见官!” 齐朔美丽温柔的笑容换上了嘲讽的冷笑:“柳姑娘的考虑,当真是周全。” ”不过,柳姑娘也知,什么是百姓吗?” 说这句话时,他脸上的表情骤然消失,突然走近韶声,黑沉的眼睛盯着她,一字一顿。 他垂在身侧的右手也攥成了拳,指节攥得发了白,指尖紧紧地嵌进手掌心,有青色的血管在手背上,微微凸起。 ”心虚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