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倾身问他。他沉默地回望,对方皱了皱眉,露出嫌恶的表情。 「我们要浪费时间到什么时候?」另一个女人说:「他不肯开口就来点强硬的!」 「他只是个孩子。」他养父说。 「是,他是孩子,那正是可怕的地方!一个孩子做出了这种事,他以后会是什么,黑法师?真是可耻!」 「看看他的眼神……真邪恶。」 「你捡了个什么东西回来,还想为自己的罪刑辩驳吗?」 「安静!」 长老厉声喝道,嘈杂声渐渐归于平静;他看了他一眼,神色疲惫。 「准备吐真咒。」长老说。 直到这时,他才终于抬起头。 「是我做的。」他说。 ------------------------------------------------------------------ 赛提尔驀地睁开眼。 阳光在他的颈侧融出暖意,稍稍安抚他的不安;然后,很快地,前一晚的记忆如潮水般覆盖住他的梦境,让他暂时忘记了那些不堪其扰的往事。 他转过头,发现身旁空无一人时感到有些失落,但这样的失望很快转为期待──他想起希雷特的模样,他美丽的长发和金色眼睛,他温柔扬起的唇…….赛提尔发现自己从未如此渴望看见希雷特的微笑,这样的认知让他觉得茫然无措,心里泛着暖意又像被羽毛轻轻搔过,同时有些羞赧。 他在床头柜上看到一张信纸。也许希雷特出外买东西了吧,他不以为意地想,起身走到书房给自己倒了杯水。 清凉的水很快滋润乾哑的喉咙,他盘算着给自己弄点润喉药水,伸手正要从仓库里召唤点水藤根粉末,却驀地停下了动作。 他突然发现希雷特不在这里。 「希雷特?」 他轻声说。 寂静无声。 尖锐声响驀地划开沉静。手中的玻璃杯碎裂成片,殷红的血丝自手掌溢出。 他无法控制地发起抖来。 他想起那天早晨,也是这样风光明媚的晴天。阳光从窗户流泻进来,将现实照耀得赤裸且无处可藏。 他母亲死了──留下那个魔咒死了。 他茫然地行走,彷彿失去所有知觉,手脚冰冷且麻木。他感觉到自己撞倒了几叠书,就像刚学会走路的幼儿,发软的双脚让他差点跌倒在地。 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冷静。他对自己说。我找得到他、我和他的连结还没断、他不会有事,我知道他在哪。他不断对自己说,但还是无法冷静下来。 他努力驱策脚步,跌跌撞撞跑向房间,手指抖索得几乎抓不住信纸。 宽敞的会议室因为其中的人数而显得狭小,桌上堆满影像符咒和记录器,气氛严肃而沉闷;辨识组的人员正在报告他们的最新发现,细小的谈论及唰唰书写的声音稍稍缓解了现场的紧张感。 棕发男子没有参与讨论。他坐在角落,频频看着自己的通讯器,认真思索使用追踪器的必要性──对方虽然一向我行我素,但像这样毫无音讯的迟到还是第一次。 通讯器终于发出微弱的光芒,男子飞快地接通,压低了声音说话。 「你到底在干嘛?侦查长、其他小队还有那些公会高层都在,你还敢给我迟到!」 他忍下肚子里一长串抱怨,急切地问:「你现在在哪里?」 「在门口这。」对方轻快地说:「我找到了一个证人,长官,你会想听听的。」 棕发男子看看身后的长官,目光精明的女人已经快把那些资料看完了,对上他的视线后垂下嘴角摇摇头。 他懂侦查长的意思,他们一举击破了一次规模不小的犯罪现场,揪出几个黑法师、几个黑市商人及眾多富豪贵族,放了几隻人鱼,没收一堆诅咒法器及稀奇古怪的玩意,而最大收穫是一隻被禁錮的独角兽,以及几个来自凯维尔家族的嫌疑犯名单──但没有决定性证据,他们也不能拿他们怎样。 他微微叹了口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