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知何时,已不再能听见细碎的亲吻声。客厅只留下半瓶红酒,以及两个空杯。 直到晨光温柔地洒落大地,落地窗旁的那幅画随着时间推移,渐渐加深了顏色。 当第二天早晨天祈从房里走出来,再度看到那张画时,窗外的天和昨日午后一样,是一片心旷神怡的湛蓝,但画里的天空却有一半被染上了微醺的澄红霞光。 此时此刻,他发现原来她真正想画的,不是午后晴朗的天空,而是太阳垂掛在地平线时的天色。 天空的彼端是橘红靛蓝的,乍看之下还分不清是画夕阳还是黎明。 然而儘管同样都是橘黄色的温暖光芒笼罩大地,可眼前画里的光非但不绚烂,反而意外地清冷。 光芒聚集在地平线的彼端,向外照亮天际。 那是一张月光失色,黎明破晓的天空。 再过回神,看了一眼沙发,注意到她的包包和画画用具都不在了。 过于安静的客厅让他心中莫名一冷。 一声不响的离开了? 就在他感到困惑时,客厅桌上的一封信映入了他的眼帘。 字句一行一行地落进他的眼底,他的眼神越来越冷,几乎快要忘了呼吸,屏息读着她留下的每一句话。 到最后几乎把整张纸都捏皱了,也不自知。 将信纸用力地压入桌上,他立刻拿起手机,拨了第一通没有接,他再接再厉,终于在第三次接通了。 「你看到信了吗?」不待他开口,电话那头率先问。 「看到了。」他维持冷静说:「这封信是甚么意思?」 「就字面上的意思,我们……」她顿了一顿,「分手吧。」 「你在开玩笑吗?」 「理由我都写在信里了,那些都是我的真心话,这次没有半句谎话。」 「这次?」他压抑怒意问:「所以……你之前说谎了?」 「你还是不相信我?」 「嗯。」 电话里传来淡淡的回应声令他的心凉了大半。 「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找你。」他低哑着声音说:「分手这种事……不是单方面决定的事吧?我们谈一谈吧。」 「如果十年前的你能这样想就好了。」 「你还是很介意当年我离开你?」 「我早就不介意那些事了,现在的我反而能体会你当初的感受。你也不用来找我了,因为你是找不到我的,这支手机号码之后也打不通了。」 「你现在在哪?」他再度质问,只是这一次,语带颤抖。 沉默了几秒,以为她就这么掛断电话,平静柔和的声音再度传来:「我一直都有说,我没有你想得那么善良,也不诚实,我和其他女人并没有甚么不同。你现在会这么在乎我,只是因为你得不到我。」 「不是有句话说,得不到的东西总是最美的?」 「尹语娟──」他大吼,也是十多年来第一次喊她的全名,「你可不可以再信任我一点?」 电话的另一头── 站在机场大门外的她,胸口微微震了一下。儘管早在接起电话前就想过他会有多么愤怒,但却因从未见他发怒过,还是有些被吓到。 她感到喉咙有些乾涩,吞了一口口水,淡淡说了一句:「对不起」让电话落在那一句歉疚的话语,就断了音讯。 她再度拉起行李箱往前走,玻璃门自动拉向两端,映入她眼帘的,是宽敞明亮的机场大厅,以及往来匆忙的旅人。 情景和十年前她第一次踏进这里一样,宛如进到了另一个宽广的世界。 不同的是,十年前的她抱持怎样哀痛欲绝的心情来到这里,现在的她就有多愧疚。 更想不到,曾经可以全心全意喜欢一个人,喜欢很久很久的那个女孩,长大后,竟会是变成如此绝情的女人。 ──十年前,接到依玲打来的电话,说你并不是出国旅行,而是移民。隔天一早,紫琳就陪我一起搭上计程车,到机场拦你。 ──途中我不断在心中期祈祷,希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