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生......」夏侯于虚弱地唤着如今抱着自己一路狂奔的男子。原本稳重、冷静的陆生此刻一脸焦急,嘴里不断谩骂着,「夏侯于你是不是有病啊?让你做场戏你还给我演真的了?你是白痴吗?看到剑来不会闪吗?你十几年来的武功白学了吗?」 夏侯于笑了起来,但笑意引起的身体震动却让他胸口的鲜血流得更快了,他轻咳了几声,胸腔却仿若正在被撕裂那般,痛苦的让人难以忍受。他感觉到自己的胸口凉颼颼的,仿佛心脏就要暴露在空气之中,寒气逼人。 「陆生,我好冷。」夏侯于努力睁着眼睛想要看清楚陆生的模样,但眼皮却越来越重,他只觉得好疲惫,好想睡。 「该死的!夏侯于你给我醒来!不准睡!」陆生吼道,如脚上生风那般,更加快动作要往离这里最近的吴镇跑去,那个人在那里,只有在那里,夏侯于才有的救! 「殿下!」连戈奔跑在陆生的身后,撕心裂肺地叫着,但看着夏侯于的反应越来越微弱,他终于痛哭失声,「殿下!你不要睡啊!你快醒来,想想宣月姑娘,想想你若是死了,她该怎么办啊?谁能保护她?殿下!」 似乎这个「不能死的理由」很管用,夏侯于终于再次张开了眼睛,扯起一抹苍白的笑容,「连戈......」夏侯于轻喘了几口气又道,「你知道爷从来不接受激将法的,但是......但是,这个理由我接受。」 夏侯于轻笑了一声,「陆生......我觉得身体轻飘飘的,你的轻功是不是又长进了?」 陆生一听咬牙切齿,这话说的怎么像是灵魂要脱壳了一样,他大吼道,「你给我老实点,别再说话了,但也不准给我睡!你就给我闭嘴睁着眼睛!」 「陆生,要换做平时......你怎么敢跟我这样说话?」夏侯于浑身没有一点力气,头无力地靠在陆生的胸膛上。他听着陆生强而有力的心跳声,用尽力气抬起手摸向自己的胸口,却只沾染了一手的血。 夏侯于一脸黯然地道,「陆生......我的血多到,我都摸不到自己的心跳了。你说,我要是死了,宣月该怎么办呢?」夏侯于说着,眼角便渗出了泪水,「我好不容易找到了她,真的好不容易。」 夏侯于用力地抓紧陆生的衣领,泪流满面地吃力地说道,「等等,送我到二楼的第二间厢房,若是我死了,别让宣月看见我的尸体。拜託你。」 「夏侯于你给我闭嘴!这种交代遗言的话我不要听!你给我......」陆生话还没说完,却感觉到抓着自己衣领的手无力地滑落,而夏侯于的眼睛,也悄然紧闭。 「夏侯于!」陆生大吼着极速往前衝,泪水不断地滴落在夏侯于的脸上,但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陆生只有用尽力气,往前跑,再快一点往前跑,早一点,再早一点。 当宣月看着夏侯于一身是血地被抱进自己房间时,宣月愣在原地动弹不得,她拼命想走到夏侯于的身边,但恐惧让她迈不开步伐,她无声地不住落泪,就连自己都没意识到她早已经满脸泪水。 宣月的嘴巴张张合合,就是吐不出一个字。但她的意识无比清楚,她能清晰地听见抱着夏侯于进来的那个男人满客栈地大喊着一个男人的名字,她能清晰地听到一直跟着夏侯于的侍卫连戈声泪俱下地呼喊着夏侯于,她甚至能感觉到有人正抱着自己的身躯不住地说,「没事的,没事的」,她能看到灵姨一脸绝望地迈步走到夏侯于身边,抚摸他的脸,他的胸口,然后沾了一手的鲜血,她什么都能看见、听见、感受着,但就是动不了。 「宣月!」突然,宣月感觉到脸颊一痛,陆孟喆就站在自己眼前。 宣月捂着脸愣愣地看着陆孟喆,陆孟喆用力地摇着她的肩膀,「你给我振作点!夏侯于会好起来的!」 宣月机械式地缓缓转过头看着床上的夏侯于,看到灵姨已经站在她身边,由宣昱搂着,捂着嘴哭泣,却又不敢发出声音,终于,她轻声地走到床边,跪在正在替夏侯于把脉的男人的脚旁,颤抖地伸出双手,握住了夏侯于冰冷的右手。 「夏侯于,起来吧。不要睡了,起来吧。」宣月握紧夏侯于的手,抵在自己的额头,泪水不断地滴落在床榻上,「哥哥,快起来吧,拜託你,不要吓月月。」 伊仲勛看着身边的女孩失魂落魄的模样,轻叹了一口气,从前无法理解为什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