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来寻笑了笑,还没回答,许恒便道:“老李,几个意思啊,还准备把你儿子介绍给来寻啊?” 提问的那人看到许恒的眼神,当即摆摆手:“算了,我家那臭小子可配不上来寻,他就配在家混吃等死。” 大家都笑起来,只有宋知遇没笑。 酒过三巡,话题不再围绕着沉来寻,她才放下筷子,看了眼时间。 宋知遇注意到她的动作,问:“该走了?” 沉来寻说:“嗯,七点半了。” 他们说话的声音并不低,饭桌上的人也都听见了,众人客气地挽留一番后,许恒起身送客。 万宜对不远处和别家小孩儿玩游戏的清清说:“清清过来,和来寻姐姐说再见。” 许如清一听来寻要走,扔下积木就往这边跑。 谁知阿姨恰好从厨房端了热汤过来,清清个头又小,一个不注意就撞在了一起。人倒是没摔着,可碗里的汤却全撒了出去,正是冲着沉来寻。 瞬间惊呼声四起,宋知遇离得最近,下意识地就挡在了沉来寻身前。 滚烫的汤水全洒在了他的右臂上。 夏季衣衫单薄,而宋知遇穿的是一件黑色的半袖衬衫,裸露在外的小臂立马就红了。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满屋子人都惊呆了。 宋知遇却压根没管自己,第一反应竟是低头问怀里的人:“没烫到吧?” 沉来寻也终于回神,脸色极差,拉着他的手直奔厨房,打开洗手池的冷水对着他的手臂冲,但小臂上红色的面积还是肉眼可见地迅速扩大。 沉来寻眉头皱得紧紧的,绷着脸一句话不说。 宋知遇的注意力却全在她的手上,一时之间并没有感受到疼痛。时隔七年再次握着她的手,依旧是软软绵绵,只是行医多年,常年握手术刀的缘故,似乎消瘦不少,指尖也有一层薄茧。 冷水冲刷片刻,那火辣辣的感觉才后知后觉地蔓延上来。可看着她皱成一团的小脸,竟然又从疼痛中尝出久违的欢愉和丝丝甜意。 宋知遇兀自盯着她看了会儿,笑道:“烫了一下而已,没事。” 沉来寻的表情并未缓和多少,没好气地说:“看清楚了吗就往上冲。” 她语气不善,宋知遇却听得舒心。 多少年没听她用如此生动的语气和自己说话了? 宋知遇出神地凝视着她的侧脸,忘了克制和收敛,轻声说:“就是看清楚了,才往上冲的。” 否则,这汤就全洒在了她身上。 沉来寻扭头,就对上了他专注的目光。 两人都是一愣。 宋知遇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越界,匆忙错开视线,落在自己的手臂上:“要淋多久?” 沉来寻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默默松开了与他相握的手,说:“至少15分钟。” 许恒和万宜也进了厨房:“没事儿吧?” 万宜看到宋知遇小臂全红了,面色担忧。 沉来寻宽慰道:“阿姨别担心,我等会儿带他去医院擦点药就好,不算严重。” 听她说没事,许恒才放下心:“是了,有个现成的医生在这儿呢。” 宋知遇说:“我没事,你们出去招呼客人吧。” 许恒领着妻子出去收拾残局,他回想起刚刚,沉来寻沉着脸拽着宋知遇往厨房走的那一幕,心中想的竟然是:这才对嘛。 这才是沉来寻应该有的反应。 四月份在马赛,那个听说宋知遇病了却无动于衷的人,他可不认识。 - 晚上八点,傅芸准时来到医院交班。 护士台一群小姑娘嘻嘻哈哈地围在一起讨论着什么。 她换好衣服,一边调整着护士帽,一边凑过去好奇地问道:“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见她过来,大伙儿忙道:“来来来,吃东西。” 傅芸一看,往日闲置的桌子上摆满了花里胡哨的糕点和奶茶。 她“哟呵”一声,问:“谁买的呀?” 和她换班的同事都准备走了,听她问,便又重新坐了回去,满脸八卦:“你猜猜看?” 傅芸这哪猜的着? 同事抬眼看了圈,小声说:“周医生。” 傅芸一愣:“周少轩?他不在五楼骨科待着,跑这儿来干什么?” 有护士把今天的值班表给她看。 傅芸在值班医生一栏里看到了“沉来寻”的名字:“原来如此。” 她这话一说,在场的护士便都笑起来。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