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言彻底分出全部神识后,少女的模样于他便格外清晰了:粉雕玉琢、双眸含水,皆笼在银裘之中,便是簌簌落雪化了水亦无这般剔透。 无论如何瞧,都好看得无可挑剔。 他并非纯然蠢物,亦非毫不经事。纵使他那同心之契得不到回应,可前日不见时的牵肠挂肚,今日窥见时的欢欣雀跃,再到此刻神识不受控制便想延入风中去碰触她的脸颊,哪里还需要再仔细确认? 这少女必然便是他那同心之契的所有者了! 然片刻欣喜之后,随即而来的便是困惑:她为何丝毫也不肯回应他们的同心之契? 一念及此,他只觉智识都有些发滞,受此牵引,他那探出的神识亦是不受控制地散乱开来。这一散,便觉出了些隐秘的痕迹: 她的脸也太红了——并非是霞飞双颊的模样,那模样他依稀已在梦中见过品过——其实只有淡淡一抹,却因她肤白而格外醒目。 青言亦是过来人,如何不知这是女子情动害羞的模样? 可她莫不是在此修炼么?又有何可害羞的?瞧她双睫微垂,并非注视着隔壁的同修,亦非望向他处,显然是心里想着旁人—— 旁人。 青言的心沉了沉,下意识地想要否认这个推测。可这如何是否认得了的?如此,方才最是容易解释她为何从不回应他们的同心之契。 可他又不肯承认她背约。不然他何以这般牵肠挂肚?必是同心之契还在——若是无了,他纵使于她有心,也必不可能如此挂念。 这般便绕了回来,他只疑惑她为何不肯回应两人契约? ——莫不是她心中有人,又……同时放不下他? 这个猜测实在太过糟心。念头一出,青言就立刻否认了。 可否认归否认,他那散漫的、不受控制地延向她的神识,捕捉回来的气息却越发分明: 雪霰落在她的长睫上,他便可清楚地看到她眸光迷蒙微闪;风拂过她微粉的脸颊,他便清晰地觉出了粉腻之下隐隐的热意;而当一点甜香抑制不住地渗出厚厚的银裘、沾上其下的积雪之时,他终于可以确认,她确是沉浸在与他无关的旖旎思绪之中。 他半分也感觉不到,只觉胸闷气塞,从头到尾的鳞片根处都隐隐生疼,爪下的草垫亦撕出了个洞来。 ——她在想着谁?念着谁? 青言遏制不住地猜测。他倒是想安慰自己,或就是少女凭空思春,追逐一点不定型的幻象,可一望见她的模样,便下意识否定了:除非她身遭的雄性全是瞎子、粗鄙不堪,她断不可能到现在也情窍未开。 ——所以她正在念着谁?为何不念着他? 明明他就在这里。 青言恨不能直接冲到她面前,直接问清楚她为何迟迟不回应他、哪怕情动万分亦不肯念他,可到底年岁已长,还算清醒,记起他上次出现在她面前时,她明显受惊僵硬的模样,显然是不喜粗狂之物,终归还是没动。 可不过是身未动,意到底还是起了。 他不甘心她一直沉浸于他触及不到的思绪之中。神识一动,便钻入了她身下的雪堆之中——她倒是挑了个好地方,那处曾不知何处受了一把蓝雪花籽,曾经是他夏日喜爱纳凉之处,受他灵气所染,蓝雪花经霜耐雪,亦开得比别处要好些,由此根茎愈深,攫取灵气充足,使得此地愈发适宜坐卧修行。 他神识稍探,便探入了她臀下的花叶——确实有香,但却隔了两层:她坐得仔细,小心拢了银裘方才盘腿坐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