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就是她的闺房?平时这儿总是房门紧闭,她虽然好奇,却也知道这是她的地盘,她没那个权力,也没胆去一探究竟,不料今儿个,总算有机会光明正大的,瞧瞧这间房。 里头很简单,就是两个柜子、一只木箱,还有已然摊开来的一床被子。东西摆放的整整齐齐,乾净的像是纤尘不染,果然是练武之人,律己极严、一丝不茍。反观师傅的房间……唉,还是不说的好,免得坏了心情;但这不免让她感到疑惑了,师傅那儿据说也是她整理的,她的房间可以整理成这样,但师傅那儿……怎么活像某种动物住的地方? 她虽然很想问,但在观察过整间厢房摆设,最后落在房间主人身上时,哽在喉间的疑问,竟是又给她硬生生的嚥了回去。 苓瞟了她一眼,语调冷然依旧,「看够了没?」她解下刀衣,将刀搁在烛火下端详着,细心擦拭;那两口刀银光灿灿,更显锐利。 看到这等光景……饶是有天大的疑惑,只怕没人敢问了,您说是吧? 苓一语不发,擦拭过后,收入刀鞘,以一条长布巾包好,搁在角落;回过头,发现那小姑娘像是被钉住似的,动也不敢动,她只是瞇细了眼,双手环胸,「你是进来睡的,还是罚站的?」 可以睡,她可以睡了吗?静韜如获大赦,登时眉开眼笑起来,「我、我可以在这儿睡?」哎呀!瞧她兴奋的,连开口都有些结巴了呢,师傅果然说得没错,这姊姊虽然冷了一点,不过还是有她宽容的一面的嘛。 「士元叔都交待我了,我能如何?」艳丽薄唇吐着不情愿的话语;季苓没好气的着手宽衣,准备就寝。 见静韜仍是一脸迟疑,她瞇起眼来,顺手脱下黑色袍子,「你到底要不要睡?过来这儿!」 静韜被她这么一吼,连大气也不敢喘,更衣都免了;娇小身躯一下子跳起来,有如惊弓之鸟,三两下就窜进早已铺好的那床被子,窝在里头,一动也不敢动。 苓看着那娇小姑娘窝在她的被窝里,时不时的颤抖着,真是觉得好气又好笑,偏冷的唇角淡淡扬起,「这是我的床。」她素手一探,掀开被来,小姑娘顿时又见了光,她吓了一大跳,连滚带爬的离开那床被子。 「对、对对对不住,我不是有、有意的。」静韜忙不迭的滚到一旁去,跪坐着,头垂得简直比成熟的稻穗还低,小口囁嚅着,又是一脸无辜。 苓微微轻叹,她真累了,没兴致再陪她玩;玉指指着静韜身旁的柜子,「从里头,拿一床被子来,自己打理自己睡。」她将被子拉进房内,让出空间来;静韜接获指示,立刻手脚并用,三两下就把被子给整好,准备和榻而眠。 苓解下扎在辫子上的靛青锦缎,以及绑着三股细柔发辫的丝带,散着一头如浪青丝;她瞧了身旁的静韜一眼,而后拉上衾被,静静的躺了下来。 静韜解下外衣,将曲裾摺妥,放在枕边;只着中衣的她忽然觉得有些冷,只想赶紧窜入被窝里呼呼大睡,但看着仍然点着的烛火,而身旁的季苓早已敛眼睡下……想了想,觉得亮着烛睡顶不惯,还是决定冒险提问。「姊姊?你……睡了吗?」她坐在垫被上,以被子围住身子,以驱赶寒意。 「快了,有什么事?」苓没睁开眼,整个人只唇儿翕动,淡淡地回应着。 没听见什么火气。静韜心底暗自松了一口气,胆子于是大了起来,「烛火没熄呢。姊姊平时,都点着睡?」她原想直接通报一声,就自己去熄了,只是转头想想,这也有可能,是季苓的习惯。 「对。」苓睁开眼,瞧着两盏仍然点着的烛火,「我都这样。」看着有如豆状的火苗,她若有所思,像是想起了些什么…… 「苓儿,快,进去!」一双大掌,将仍年幼的她,塞进一口大木箱里。「没爹的命令,千万别出声!」 「爹!」小季苓哭喊着,还想挣扎的要爬出木箱,但男人紧压着箱盖,并且在外头落了锁。 「好黑!爹,我怕……爹!」木箱又厚又重,以她的气力,根本不能够自行挣脱,她哭着、喊着,直到声嘶力竭、直到泪水流尽,而迎着她的,还是那口箱子里的幽暗…… 静韜看着两盏烛火,还是觉得有些不安,「可是姊姊……点着万一翻了,只怕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