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 黑暗的世界里彷彿照进了一道光亮,我倐地起身,什么都没想的直接把门大力敞开—— 「方……」 还好我现在的状态没有影响我的反应速度。 他满头大汗倒在我身上,全身发烫。我一时还来不及反应是什么状况,只是有点重就是了。 「你走得动吗?」我边说边扶直他的身体,就算走不动还是要走啊,我将他的右手揽在我肩上慢慢上楼。 不是被绑,不是凶杀案,是发烧了。 「好重……」我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力气能把一个男生扛上楼,一进到方灝的房间,看见夜灯是开着的,桌上摆着水和药包,棉被则是凌乱掀在一旁。 我心一颤,把他丢上床后下楼找冰枕和毛巾。 他很怕黑,所以客厅和厨房都是亮着的,也难怪会常常停电吓到自己。 其实我们这一区的隔音设备都很好,像我刚才在外面吵了半天却没有邻居出来查看,方灝又在二楼,基本上是听不到一楼有人在敲门的。 除了电铃和电话,但我摁了好几声、打了几百通他也没听到,何况是敲门声? 我在外套口袋摸索着手机,想要打电话给学长和学姊,但我忘了手机被摔坏,萤幕连亮都不亮。 九点鐘,表演老早就结束了。 真的没脸再去见热舞社。 我轻轻转动门把,见到他已躺平在床上,方灝身体也真是够弱,怎么随随便便就能感冒发烧。 「你吃过药了吗?」我将手盖在他额上,烫的,感觉上应该是还没退烧。 他眉头微蹙,缓缓点头。 帮他换上冰枕后,我用毛巾擦拭他额头的汗,前发被汗珠染湿,脸色惨白,看上去真的很痛苦。 我吸吸鼻子,微哑的嗓子透些鼻音,「你还好吗?」 「还好,」他拉起被子盖住半张脸,「还没死。」 「那好,死了跟我说。」我趴在床缘。 「嗯。」 静静凝视一个人的感觉还满不错。 方灝是一个乐观又开朗的人,这点人尽皆知。他习惯将笑容摆在嘴边,从小到大都是如此,在我与他的所有记忆中,他一直以来都是笑着的。 很多人都是这样认为啊,耀眼无穷的爱笑暖男方灝,女孩总是追着他,男孩总是崇拜他,青梅竹马总是白眼他。 真要我说实话,假设一天与他见到十次面,我有八次是跟其他人一样认为他是在笑的。 人是个健忘的生物,尤其是我们太容易相信肉眼看到的事情。 没人真正看见他的孤独。 再看进去一点,清水般瞳眸的最深处,有份不起眼的孤独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那只是一份文件,关于方灝是养子的文件。 这对一个十三岁的孩子有多大衝击呢。但他没有放弃微笑,只是那段时间我根本不敢与他正视。 方灝笑得很委屈啊,他根本不想笑,他只想哭。 为什么说我们总是互相了解,为什么说我们总是互相扶持,这就是为什么。 每次只要一说到人生,我们总是苦笑。 我将视线多停留在他眼角两秒,戳了戳他的鼻樑,方灝已睡死。 「真是,不是叫你死了跟我说吗?」 爬起身,我在房间里绕了一圈。 老实说我很喜欢他房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