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们略略纳闷。 桓崇郁眉宇间透着淡淡的倦意。 郑喜换了最后一道茶进来,说:“皇上,谢秉期在外候着。” 近日天子交代给谢秉期的要紧事,独那一件要紧,只怕是为那件事来的。 别的大臣郑喜可以打发了,谢秉期肯定要放进来。 桓崇郁挥手示意:“让他进来。”又吩咐郑喜:“你提前过王府布置,比照乾清宫。” 郑喜即刻就应了。 心里琢磨起来,看来皇上这是不止要在王府里头待一日两日的了? 这样也好,早早见完大臣,该休息时就休息,方能保养龙体。 郑喜兀自笑了笑。 太医劝不动的事,倒叫乌姑娘给办成了。 谢秉期进了殿内,交了一道卷宗给天子,像正经查办案子似的,办了乌雪昭的事。 桓崇郁缓缓浏览完卷宗,脸色冷沉。 谢秉期还道:“禀皇上,微臣还注意到,最近有人也在打探乌姑娘和她继母亡子的事。” 桓崇郁摩挲着玉扳指,眉目冰冷如霜:“薛家?” 谢秉期道:“是。微臣怕打草惊蛇,暂时还没打探出来是薛芷语私下的行为,还是薛家授意。” 桓崇郁冷笑道:“都一样。” 不管是薛芷语自己做的,还是太后让薛家做的。 这笔账,他都会记到薛家头上。 谢秉期唇角也微微勾了勾。 天子登基半年,熟悉政务、处理叛党等等要事挡在前头,处理很多宵小之辈还腾不出手。 本来容得他们蹦跶三五年功夫。 但事关那位姑娘,过不了多久,他应该又有大事可忙。 谢秉期喜欢浸在诏狱里。 如没人血喂养,他常用的倒刺铁钩会生锈,他在夜里就不敢合眼了。 桓崇郁吩咐谢秉期:“必要时,帮帮她。” 薛芷语太蠢,未必成事。 谢秉期道:“臣明白。” “下去。” “是。” - 郑喜来王府时,小太监告诉他:“干爹,乌主子抄了一日的经书,现下在园子里散步。” “乌主子?” 郑喜眉头一皱。 小太监吓得跪下,道:“干爹,儿子叫错……” 郑喜笑了笑:“叫得不错,起来。” 小太监松了口气。 郑喜提点道:“出了这王府里头,就别再叫了。” “是是是,儿子省得。” 郑喜在园子里找到了乌雪昭。 乌雪昭正瞧着水面上的残荷出神。 要说经书的确有静心的作用,不过离了经书,脑子里便不由自主想起昨日的事来。 天子说,去了净房就告诉她因何着恼。 可似乎又未说。 只是问她想不想他罢了。 难道是为着她才恼? 乌雪昭思来想去,也不觉自己究竟哪里出格。 忽福至心灵地想起,宫里打发了两次人过来乌家,头一次是太妃的人,第二次乃是打着帝王的名头。 若丝毫不出格,反而会显得出格。 “姑娘,这会儿热气还盛,怎么不叫个人跟着打打扇子。” 郑喜才将说了,小太监递了扇子过来,他亲自替乌雪昭打扇子。 乌雪昭回过神,福一福身,温声唤道:“郑大人万安。” 郑喜也跟着欠了身,笑道:“姑娘坐,皇上还得会儿才来。”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