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崇郁睁开眼眸,目光幽然。 这么说来,她岂不算是没有外祖家? 盛福递了一封信进来,禀道:“皇上,乌姑娘叫人送来的。” 桓崇郁翘着唇角,双眸似点了漆,道:“拿过来。” 郑喜接了信,要拆开了再递过去。 桓崇郁直接拿来自己亲手拆,读完笑意越浓,轻笑道:“她想见朕。” 郑喜笑道:“看来姑娘这是想您了。” 这话桓崇郁十分受用。 朝堂政务在他眉宇间搅弄出来的倦色与戾色都少了几分。 第60章 (二更) 桓崇郁也想见乌雪昭。 只是这些时忙得不得空闲, 但她都来信了……少有的这般主动,怎么忍心拂逆她的心意。 桓崇郁吩咐郑喜:“无论如何,想法子给朕腾出一天的功夫。” 郑喜道:“……是。” 心下为难, 这关头忙得睡觉的时辰都不足,还要再挤出一整日的功夫,只怕要睡得更少。 郑喜琢磨了好长时间, 事情东挪西挪, 才在几日后, 为桓崇郁挤出了一天的功夫。 这头有了准信, 便立刻去了一封信到丁掌柜手里。 丁掌柜立刻送给了乌雪昭。 乌雪昭关上门读信。 是天子的亲笔, 与上次送她琥珀珠时的来信, 一模一样的字迹。 除了写下日子,还问她近来如何。 乌雪昭没打算回信。 拿出火折子点燃蜡烛, 将天子写的信烧了,以免留下痕迹。 纸张燃烧, 留有余味。 灵月进屋来,闻到味道,说:“姑娘这是烧什么了?” 乌雪昭低头翻看一本手札, 道:“烧了些旧纸。” 灵月抬了一盆水进来,放到架子上。 走到乌雪昭身边,见她正在读江氏留下来的手札, 不由得放柔了声音,道:“姑娘怎么又看起这些来了?” 乌雪昭翻动陈旧的书页, 温声说:“今夏就没晒过,怕发霉了。” 灵月悄声退了出去, 告诉灵溪这事。 灵溪正在督着小丫头们干活儿, 听说乌雪昭翻看江氏手札, 和灵月一起到廊下去小声说话:“夫人忌日快要到了,姑娘肯定是想起夫人了。” 灵月跟灵溪说:“你好好告诉小丫头片子们,少在姑娘面前提不该提的话。” 这些日子,她家姑娘身上就没怎么太平过。 又逢江氏忌日,可得好好管束还没开脸的小丫鬟。 灵溪心里有数。 晨起训话的时候,已特地叮嘱过了。 乌雪昭手中的手札,是母亲留给她的为人处世之道,字里行间里透露着母亲的性格,和母亲对一个女儿的温柔。 从前读这本手札时,欢喜大于悲伤。 今日亦是。 这手札她都翻了不知多少遍,修修补补过好多次,里面生母写下的东西,她早就烂熟于心。 所以她今日并没怎么认真看手札,只是习惯性拿出来翻翻罢了。 丫鬟在廊下的小声嘀咕,她也就全都听到了。 乌雪昭淡淡一笑。 她并没有那么伤心和忌讳母亲的死,毕竟,生母江氏都离去那么多年,那时她年纪也小,记得的事情很少,连江氏的模样,她都是看画像才清楚地记住全貌。 只是母亲忌日将至,的确还是有几分思念。 乌雪昭合上手札,准备将手札收起来。 一张纸从手札里掉落出来,正是天子写给她的第一封信。 她弯腰拾起,重新夹在手札,一起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