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更是彻底不说话了,抹了脂粉,脸色还很苍白,眼底下乌青乌青,显然这两日根本没睡好。 赵诗斓还是端庄大气的样子,亲戚们面前,脸上笑吟吟的。 总之,江家今日的热闹,就全集中在乌雪昭身上了。 因有迎梨迎杏在旁护着,江家这头也极有分寸,只口头恭维乌雪昭,没敢近身。 乌雪昭坐在宴席上,人群里,神色淡然。 有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带着雪色花朵般温静的高洁。 莫名的,就和众人与众不同。 不论是谁,在她身边就黯然失色。 就算是往日在人前长袖善舞的赵诗斓,也变得有些口齿不伶俐,沉默了许多。 散席后。 乌雪昭特地去了一趟小舅妈院子里,给小舅舅和小舅母,还有小表弟送些独一份的东西。 这几年,小舅舅一家每年都往京中寄送东西。 凡江家孩子有的,她都有。 虽说大家不常相见,来往也淡薄,但这份细水长流心意,是珍贵的。 赵江氏和赵诗斓母女,本想去江家大夫人的院子里,可赵江氏一想到大嫂刚才见到乌雪昭的那个谄媚样子,就不乐意再过去坐。 虽是自己娘家,拜完年吃过饭,也冷了脸早早地走了。 回家的马车上。 赵江氏便说:“就数你大舅母变脸最快!没想到她竟然是这种人,以前还真没看出来!” 赵诗斓在马车上劝赵江氏:“娘,这也是人之常情。” 她们面前坐着的可是皇后。 赵江氏痛心疾首道:“……雪昭怎么会是皇后?我儿到底哪里比不上她?!”她看着赵诗斓,想从女儿脸上找出瑕疵,却一丝也找不到,越发的心痛。 赵诗斓无奈叹气。 封后又不是比脸就成了,何况,论长相、品性,雪昭并不比她差。 赵江氏长吁短叹。 天晓得她听说乌雪昭被封后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彻夜难眠。 今日回到江家,亲眼看到大哥大嫂变了脸,更是像陷入泥淖似的难受,全身混杂着湿重的淤泥,爬不起来,淹不死,窒息般的难受。 早知道,就不去乌雪昭的亲事上捣乱了。 由得乌雪昭嫁去朱家。 可惜,悔之晚矣。 许是因为心里不好受。 赵江氏安静了一路,直到回了赵家,才和赵诗斓说:“自古当皇后的,也未必受宠、未必能诞下皇嗣。我儿天姿国色,等日后皇上要选妃的时候……” 赵诗斓戳破赵江氏的美梦:“娘,皇上心里已容不下旁人。” 赵江氏一愣。 赵诗斓目光笃定地说:“皇上封后不封妃,已经够不守规矩,原拟定初五封后,又提前到除夕。您好好想一想,雪昭妹妹在皇上心里的分量。” 若是昏庸帝王,朝令夕改不足为奇。 但当今天子不是。 却依旧,为乌雪昭冲动行事。 赵诗斓有自己的傲气。 帝王偏宠皇后,妃嫔不过是深宫里的点缀罢了,她不愿做旁人的点缀。 日后嫁人,不求琴瑟和鸣,但求相敬如宾、求一份高门贵女应有的体面。 显然,入宫是不可能求得这份体面。 赵江氏闭上了嘴。 憋到回了家,才不甘地说:“这下子,江若贞死了也该瞑目了!她的女儿竟这样出息。”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