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眠欢第二天是在宋溺言的枕边醒来的。 她迟钝地眨眨眼,太阳已悄无声息地在窗外铺出一卷崭新的白昼,日光从朝霞的灿山里荡进来,吻上少年鸦黑的长睫,在少年沉睡的五官间勾出几笔热烈的金。 宋溺言还没有醒过来,许眠欢揉揉额角,神智渐渐回笼,被窝里的四肢酸涩得厉害,眼皮似乎也肿起来了,可见昨晚做得有多狠。 她记得自己昨晚是硬生生被他操晕过去的。 昨晚昏迷前的记忆嚣张地跳到她眼前,自动为她回响那古怪的对话。 “林漫橙今天到底说了什么?” “她让我打开书包。” 许眠欢浑身一激灵,睡意彻底被驱开,她反复咀嚼他最后那句“倒是比我想象得要聪明”,心头掠过某种预感,这猜测驱使她越发不安起来。 她做贼心虚般地偏头打量宋溺言的睡容,枕边的少年呼吸清浅,薄薄的眼皮闭着,确保他暂时没有醒过来的迹象,许眠欢赶紧悄悄掀开被子,忙不迭地下了床。 脚跟踩上冰凉的实木地板时,许眠欢险些直接扑倒在地,她连忙抓紧床头,这才勉强站稳,等到双腿稍微不再瘫软时,她迫不及待地跨出步子,一面踮着脚尖溜出卧室,一面在心底直骂宋溺言禽兽。 许眠欢的腹诽终止于她发现自己的书包仍好端端地待在书房里的那一刻,她心下一喜,急忙赶到书桌旁边,就在她打算划开拉链检查时,飘忽的眼神不经意地一点,顿在摆在书桌正中央的罚抄上。 作业纸上的罚抄字迹潦草飘逸至极,许眠欢捏住一角,仔细端详半天,也实在看不出自己写的是什么,更何况还有已经干涸的大团水迹糊在纸面上,笔墨和水迹相溶的部位枯出一层黛色的釉。 她绞着眉放下罚抄,心底莫名有些忐忑,就在心脏砰砰撞击胸膛的速度越来越快,许眠欢突然猛地记起自己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 靠靠靠。 昨天的作业好像都没写。 意识到这致命的状况后,许眠欢肩膀一垮,整张脸都丧下来,她不知所措地耷拉着眉眼,脚尖焦灼地在原地画圈圈。 昨天从医务室回到教室时,班主任失望的表情还历历在目,这才过去一天,她恐怕又得让他生气,许眠欢只是稍稍想象一下待会班主任的表情,一个头就简直要有两个大了。 啊啊啊宋溺言这个浑蛋!他除了发情还会干什么? 许眠欢咬牙切齿地在心底诅咒宋溺言,诅咒到一半,又猛地记起自己进入书房的本意,她拍拍脑袋,强逼自己先丢掉作业没写的恐惧,手指重新搭上书包拉链上的夏简挂件。 林漫橙为什么会说帮助她的第一步是打开书包?她的书包里到底会有什么,逼得宋溺言采用那样不管不顾的套话方式? 许眠欢的心脏都吊在嗓眼处,她的手指紧紧攥住挂件,一点一点揭开书包内袋,敞出紧密贴在一起的册册教科书来。 她在椅子上坐下,将书包抱在腿上,聚精会神地仔细检查着书包,就在许眠欢刚刚拿出数学教材时,耳边忽地响起熟悉的好听声音: “早上好。”松柏气息圈住她的肩,少年微微歪着头,唇瓣与她的耳尖的距离只有小小一指,他像是刚醒过来,声音里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