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在说些什么,可这份不明白不影响她拒绝他,她绞着眉,话语就在唇边,宋溺言下一秒抽出的东西却硬生生止住她的话头。 她惊愕地看着他指间的匕首,寒意窜上后脊。 宋溺言依然没有看她的眼睛,自然也就错过她的这份惊愕,他唇角的笑痕正在诡异地扩大,他挂着这样的笑意步步欺近许眠欢,在极端的恐惧下,许眠欢的理智在请求她抬起步逃跑,却骇觉她的脚跟已钉在原地,挪不开半步。 她眼睁睁看着她与他之间的距离只一步之遥,她眼睁睁看着他抽出刀柄。 许眠欢矮下颈,在雪亮的刃上看见错愕惊悸的自己。 她与宋溺言的对视就发生在低头的这一刹那。 这场对视显然在宋溺言意料之外,他一愣,下意识的动作是抬指去捂自己的眼睛,许眠欢脑子一热,没来由的勇气陡生,趋着匕首脱指的空当,她五指一握,竟然反手夺来他的刀。 宋溺言的眉骨轻微一抬,眸底极浅的悦色瞒在长睫下。 许眠欢浑身不觉他的微表情,她呆呆地盯着自己的手指,不可思议于自己真的把刀从宋溺言的手上抢出来,直到宋溺言开口喊她的名字: “欢欢……” 他欺下颔,与她鼻尖相抵,这是一个低唇即可亲吻的暧昧距离。 许眠欢一眨睫,察觉到这个姿势的不当,她嫌恶地看他一眼,身子往后一远,就在她打算把刀负到身后时,宋溺言终于有了反应。 他攥紧她的手腕,不让她动弹,一边语气平淡地说:“欢欢,杀了我吧。” 许眠欢顿时投来一个看神经质的目光。 察觉到她的眼神,宋溺言居然露出一个欢快的笑颜,他语气黏腻,缓慢的陈述里抑着变态的喜悦: “欢欢,我想让你永远开心,可是好像只要我活着,你永远都是压抑的,我怎么能容许有人能让你不开心,所以你杀了我吧,你放心,我在这里埋下的摄像头只会记录下我‘杀人未遂被反杀’的画面,”他眉眼弯弯,语气轻快,“欢欢,你会永远干干净净。” 他打算用自己的生命解她的心结。 这就是宋溺言所谓的“机会”吗? 许眠欢却嗤笑出声:“你装什么甘心放手的痴情种,宋溺言,如果你今天真的死在这里,我将来则跟别人在一起,你安排的人也会第一时间杀了我吧。” 这才是宋溺言自私又偏激的爱,矛盾又宽宏。 “更何况,”许眠欢趁他被戳穿心事后的愣神空档,抽出自己的手腕,五指一松,匕首“铛铛”摔在地上,“我第一次就没有刺下去,你又怎么能认为我第二次就会刺下去。” 宋溺言抬起睑,是今天的第一次直视她的眼睛。 他似笑非笑地睨着她的眼,扯着唇角轻漫地说:“欢欢,善良会害死你的。” 许眠欢摇头,同样也在笑:“我只是觉得,为了你这种人毁掉我坚持多年的信条,不值得,你也不配。” 奶奶不会想看到她的欢欢手指被鲜血肮脏的模样。 宋溺言神情一滞,慢慢沉了笑意。 “我好像一直忘了坦白,大概给你造成某种误会了吧,宋溺言,你的道歉是强迫的,你的爱是勒索的,”她笑痕清浅,字句却狠狠扎上他的心头,“不要再可笑了,因为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 宋溺言闻言,目光猛地一震,他失态地瞪大眼,难以置信地盯着她:“你说什么?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我?” 少年惯常冷静的语调难得破碎,许眠欢痛快地在他的颤声听出真真切切的崩溃,她神态自如地点头,后退几步按开门把手,推门出去前留给他最后一句: “我想我把话说得很明白,你自己冷静一下,希望我回来的时候你已经离开我家了。” 言毕,她毫不留恋地转身就走,和那个晚上一模一样的场景,宋溺言这一次却没有选择追她。 他大概已经留不住,他大概已经挽不住。 那就拷住、囚住吧。 灯光在地板上铺开一卷灯影,某一簇光明却溃烂在少年黑漆漆的空洞影里。 原来她从来都没喜欢过他。 看来他已经没必要继续试图让她喜欢他。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