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在火塘里的铁架子撞翻到一边去,烧红的炭散了一地,得亏烧水壶提前被下来了,不然这会一壶热水浇下来,非把它烫熟了不可。 “哦呜……”雪虎惨叫一声,立刻就被烫醒了。 被一声嚎叫惊到的者华赶忙放下碗,掐着雪虎的腋下直接窜了出去,把雪虎摁在雪地里,不顾手冷,抓着雪就在雪虎身上来回的揉搓,手法就跟洗衣服似的。 吓懵了的神女也披上披风跟着出来,蹲在一边看雪虎哭唧唧的惨叫,看到那雪白的皮被炭弄得漆黑,者华不过搓了几下手就成了黑的。神女看不下去,一巴掌打了雪虎的屁股上,“早就跟你说睡觉时像点样子,看看,看看,都成黑的了。” “姐姐,虎虎疼。”雪虎哭的惨极了,为什么不是姐姐给它用雪洗毛,而是这个臭男人,搓来搓去的,肉都疼了。 “活该!谁让你睡觉满屋打滚的!”说着神女又往它的屁股上招呼了一巴掌。“睡没睡像,这不找打嘛!”神女嫌不解气,说一句就打一下。她打一下,者华就跟着皱一下眉,那巴掌打的,他都能感觉到雪虎身上的肉在颤。 搓的差不多,看看除了那烧焦的那半拉身子,剩下被炭灰染黑的毛基本都用雪洗干净了,者华活动了活动肩膀,指着这雪虎说,“不行了,这东西得减肥了,身上的毛又多又厚,肉也贼结实,给它弄干净比打架还累人。” 神女在一旁生气道,“减过,可是它少吃一口就跟了人后面一个劲的叫,不分白天黑夜的叫,”这么一恼火,身上的披风也穿不着了,生气上火,热得。 低头看见神女拖拉着一双鞋就出来,者华弯腰抱起雪虎,另一只把神女扛在肩上,“行了,进屋吧。” 见二度出去的俩人又回来,老道再次眯上眼睛,那雪虎一进屋就从者华怀里溜下来直奔老道而去,而神女两条胳膊圈着者华的脖子,死活要者华抱着她,怎么说都不肯下来。 挨着一起挤在草团上,神女挽着他的胳膊,看着那重新燃起来的火塘,“你说今天宫里还会放灯吗?我记得以前每年宫里都会放灯。现在过了腊八,很快就过年了,都中上元灯节可热闹了,猜谜博彩头的,逛夜市的,赏灯的。但是大家最期待的还是宫里放灯,那满天的灯一起飘上去,那景致可好看了。”说着头就靠在了者华的肩膀上。 “现在朝廷用兵……”者华歪头也靠着她,“按照惯例,皇帝得削减开支做做样子。” “啊?今年没热闹看了?” “额……算是吧。”现在者华只想这叛乱赶紧平了,这样他就能找个仙山好好练功,顺便静下心来,想想该怎么跟神女相处。眼眸稍稍垂了垂,她嘴角耷拉着,心里的不高兴全都写在脸上。 再往下看看,她穿着白袜子的脚藏在裙子底下,湿透了的那双绣花鞋在火塘边烤着,他思考了一会,低声跟她说,“过年,我给你买双新鞋吧。” 买什么样的鞋者华都想好了,他记得以前宫里到了冬天都是用皮子做鞋面子,穿上既暖和又防水,比靴子轻巧,比夹棉的鞋子耐脏。 就是不知道现在能不能买着。 低头再看神女,她已靠着自己的肩膀睡了过去,她发丝间的香气萦绕在鼻尖,是清香怡人的刨花水和茉莉头油。 她这般诚挚而真切,让者华犹豫又心动。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