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舟小心翼翼的把门开了条缝,果不其然,就见许殊头戴一只针织帽,这会儿正像个小猫似的蜷缩在门后,眼巴巴的从下往上望着自己。 “啊……” 察觉到男人进屋的动作,许殊声带发出一丝微弱的呻吟。 前有几年温资舟强势把人带下手术台的时候,许殊身体其实已经是不行了的。 他的腺体毁坏严重,抢救途中,大量堆积的激素往上涌,更是直接烧坏了他的脑子,间接导致了他的声带也跟着受伤严重。 这些年,温资舟虽然陆陆续续也派专人跟进他的治疗计划,但始终是有心无力,毕竟是脑损伤,有着不可逆的影响,用当时给他诊疗的医生Mr?White的话来说:“许现在能好好在这里,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他是个受到天主庇佑的孩子,熬过劫难,未来定能迈上去天国的花路。” 还在怔仲间,许殊已经自觉手脚并用的爬到了他的跟前。 男孩仰起脸,轻轻伸出脖颈,用脸颊蹭了蹭温资舟的手背:“啊……啊……” “先生,你回来了。” 这时,听到外面动静的保姆也忙不迭从二楼梯下来。 温资舟闻言嗯了声,下一刻便俯身将地上的男人抱起来:“今天怎么醒的那么早?往天我回来的时候不是都还没睡醒?” “大概是因为没怎么出去的关系吧。” “许先生最近睡眠质量很好,今天您走了以后,一直睡到中午才起来。”保姆接过温资舟递来的大衣:“这几天天气冷,所以也就不便多出门,下午许先生难得来了兴致,围着客厅走了两圈。” 温资舟解开领口纽扣的一两粒:“是么?” “对啊,就是身子还是弱的很,希望来年春天能陪着他在院子里扑蝴蝶。” 眼前这个保姆姓徐,是温资舟特地花大价钱在国外聘请的具备英中双语表达能力的专属护理,许殊从疗养院出来以后,身体免疫力一直都比常人差上许多,几乎每隔叁天两头都得生一次大病,也因此让他劳神费心的不行。 “但愿。” 他伸手摸了摸对方的头发,声音较刚才相比还要软上许多:“今天玩儿的开不开心?” “啊……啊……”许殊轻微的摇晃着脑袋,茶褐色的瞳仁闪烁着一股迷蒙的光芒,依他现在的智商,其实并不能听懂现下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人,嘴里都在说些什么,只是目光落在男人微弯的眼角,许殊本能的察觉出对方此刻的心情应该很好。 于是,他伸出胳膊,小心翼翼把头搭在温资舟的肩上:“kai……啊……kai……心……” 是开心的, 毕竟是你回来了。 闻言,原本还打算说些什么的两人,动作同时一怔,徐嫂最先反应过来,立即不可思议的惊叹道:“说…说话了?这就说话了?温先生…许先生他。” 温资舟这会儿已经从震惊的思绪抽离,他点了下头,镇定的打断:“我听到了。” 说完,低头吻了吻男孩儿的眉心:“做的好,小殊,你做的很好。” 有了前面的插曲,后面两人也无心吃饭。 饭桌上,徐嫂照例按照温资舟的意思,打电话让常年负责许殊身体情况的私人医生来家里一趟。 她自己则是见怪不怪,毕竟一起住了那么多年,最近许殊的身体才有好转,温先生多重视一点也是非常正常的,简单的把房间整理完,徐嫂就以家里还有个女儿要照顾为由匆忙告辞。 临走前,她还特地往许殊手里塞了把糖果,耐心吩咐道:“许先生记得晚上乖乖吃药啊。” 许殊见状依依不舍的抿着唇,眉眼弯弯的,看样子都快哭了:“吓……吓好……。”他嗓音颤抖,像个孩子一样牵起袖口,抹了抹眼角。 饭桌上 温资舟慢条斯理的把鱼刺剔开,夹起腹部的嫩肉:“汤先别喝,小心烫。” 哪知就在他话音刚落的下一秒,男人耳边便忽的传来一声响,暖色调的灯光照耀下,只见许殊烫的跟什么似的,委屈巴巴的伸出舌尖,五官犹如初生时的孩婴,皱皱巴巴缩成一团:“吓…吓……啊………………啊……啊……啊……” 他模糊不清的发出一些音节。 大意应该是。 好……好烫…啊… 温资舟见状顿时有些苦笑不得,没等对面的人闹,他便已经起身抚上了对方的唇瓣。 “急什么?又没人跟你抢。”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