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预知梦也从来不是我所乞求的,我也想要过上平凡的日子啊,但我不行啊,我因为这该死的预知梦能力,入狱、失去梦想、家人、前途、身分、自由,我一无所有啊,我穷得只剩我这一身皮囊和这该死的预知能力。」 丹努许悲愴的抱住自己,「我只剩这些了,我只有这些了,它们该死的成为我活下去的动力,我只想早早结束这该死的末日,早早解脱,早早脱离这该死的恶梦。」 因陀罗没有言语,紧握住了自己的拳头。 丹努许颓然垂首,看着自己的掌心,忿忿握拳,「我若能更铁石心肠一点,就不会被预知梦里哀嚎的眾生所动容,进而心生怜悯,我甚至可以对眾生不屑一顾。 但我该死的就是还有心,我无法对那些哀嚎置若罔闻,我早已被那该死的预知梦束缚了一生,我的生命从来不是我自己的,此身非我所有,非我所有啊,我不过是搅动命运的棍子罢了,掌握命运的从来不是我。」 「命运……」因陀罗沉吟着这个词。 「我的人生、命运自始至终都非我所有,“我”已经被上天赔给了眾生,“我”已经被交付在这天地上了,“我”从来不属于自己,所以……」丹努许说着,毅然拭去了眼泪。 「因陀罗,你给我听清楚,直至天地恢復乾坤为止,我“丹努许”,纵是执着成狂、走火入魔,亦是在所不惜,谁都不能阻止我。」丹努许说罢,愤然转身而去。 因陀罗默然的看着丹努许远去的孤独背影,踮在原地,亦无打算追上去。 丹努许,你憎恨着吧,憎恨着这一切,憎恨着这个世界、命运,甚至自己,却逼着自己去博爱眾生、仇视八阳,以此做为你人生中的唯一救赎。 你就和我一样,都只是被命运所捉弄的人,诞于此世,却憎恨着自己的降生,被迫走上命运铺陈的道路,但你和我最大的不同是,我懂得真正的爱。 丹努许,你蒞临了我的生命之中,你就是我的救赎,我的爱。 但你的生命却没有那样一个角色能够引领你,你从懂事起便被预知梦所扰,内心早已被恶充满了,唯有逼着自己去爱着眾生,方能减缓这种逼人疯魔的罪恶感。 可怜的……「丹努许。」因陀罗拧眉,如是叹道。 而我又何尝不可怜呢,我自私的希望能与所爱之人长相廝守,然而我的爱是你啊,我的心没有一刻不放在你身上,然而你的心思却从未放在我身上过,你的大愿与我的私心有悖,终是求而不得的妄念啊。 因陀罗心知自己阻止不了丹努许,颓然丧气的打道回府。 「帝释天大人您回来了。」当因陀罗行宫时,一眾侍者们无不殷勤的上前乎迎着归来的因陀罗。 因陀罗仅点头示意,没有多言,便走向了自己的寝室,落寞的模样映入侍者们的眼底,心细如发的仰慕者们无不察觉到因陀罗的低迷气氛。 「帝释天大人看起来好沮丧啊。」五官与外形神似丹努许的侍者朗克担忧的说道。 「帝释天大人看起来好沮丧啊。」舌似八哥,具有仿声能力的湍妮以朗克的声调顽皮的复诵着,随即又操起丹努许的声调,装模作样地说道,「因陀罗还不够努力找人啊,真令我失望。」 「你别太放肆,别学着丹努许那不敬的傢伙,我们必须尊称因陀罗为帝释天大人。」精于调香的舒甘蒂以肘撞了一下貌似无辜的湍妮,牠最近终于掌握了能仿似丹努许身上气息的香料比例。 「都别闹腾了,没瞧见帝释天大人正陷入低潮吗,得想想办法才行。」烧得一手好菜,能以佳餚捉住因陀罗味蕾的思瓦德大喝道。 「不如我去给帝释天大人按摩按摩吧,来点油压推拿肯定让他放松些。」对于按摩技术颇为自豪的斯帕什摩拳擦掌的提议着。 「你休想偷溜!」其馀四人异口同声的斥喝斯帕什。 「啊!」脑海中忽地灵光一闪,湍妮失口叫了一声,引周身四人头来异样眼光,「你想到了什么好主意,别想私藏,快说。」 「你们忘了吗,我们不还有个压箱宝呢。」湍妮贼西西的笑着,随即操起特莉悉娜的声调道,「眾所周知“娑提神香”乃是能促进伴侣感情的催情剂,我瞧着因陀罗对丹努许很是上心呢。」 「你想对帝释天大人使用娑提神香?」思瓦德不禁瞠目哲舌。 「说的也是,我粗略估算了一下,帝释天大人很久没有召我们侍寝了,我们何不用这个令帝释天大人快活一番。」舒甘蒂诚然附议道。 眾人环视了彼此的脸色,心照不宣的点点头,随即各自动作,为了重拾宠爱,仔细的编排着一齣精采的演出。 回到行宫后,心烦意乱的因陀罗直接倒在床铺上,陷入了昏睡,他觉得异常的疲倦,然而进入梦中,却是不断的回放着与丹努许争执的片段。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