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这么个好官!」他难掩沉痛,安慰的拍了拍湘君臂膀。「藺公子,节哀顺变。」 湘君抹了抹泪,「我听了先生与他人的对谈,料想您或许知道一些内情……不瞒先生,我此番前来,就是为了替家父洗冤而来的!」 「洗、洗冤……」 「没错!家父是自縊而死的,藺家世代为官,为保祖上美名,家父寧愿以死明志,也不愿眼睁睁坐视这贪赃瀆职的大帽扣在咱们头上!」湘君话语说得急切,义愤填膺,「方才听了先生们应答,除了感佩之外,更加深了我欲替爹爹沉冤得雪的决心!」她握紧了老余的手,「湘君想了解更多内情,还望先生解惑!」 手心给她的厚茧刺着,老余定睛一瞧,此君眉似弯月、明眸皓齿的,哪里是男孩? 明白她真实身分的老余寧定,微頷了頷首,「藺姑娘远道而来,先请坐罢!我老余当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 饮了热茶,耳边听闻老余娓娓道来,湘君明白自己找对了人,亦不由暗叹此行顺利;莫不是藺文鈺勤政爱民所留下的德泽,方替有心洗刷冤屈的湘君指引一条明路? 外头春雨下得急了,老余邀她烹茶,又坐在火盆儿边取暖;他皱眉苦思,但求鉅细靡遗地把所知都告诉湘君。「这事儿来得突然,整个譙县上下,无不惊愕。」 「那御史台的大人……究竟是何来歷?」 老余双手抱胸,徐徐道来。「当贪赃一事盛传开来,那人曾到过县衙与藺大人见面,我看与你年纪相仿,长得很俊,一身朱红官服……少说也是五品官……」 湘君对官位品秩等并不清楚,忽闻他击掌道:「我似乎听说那位大人姓梅!顶多……就这样了。」 梅?湘君并不记得曾结识过什么姓梅的冤家。锦仁镇上,也未有姓梅的人家。「那贪赃一事,与捕快王猛聚赌,可有关连?」 老余咬牙切齿,「八成是有的,王猛这廝,靠着经营赌场生意,在譙县可说无人不知!他那捕快一职本就是买来的,就为了他的赌场生意,多亏藺大人不畏强权严打,他的赌场关了几间,安分守己了两三年!藺大人念在他知过肯改,从轻发落,才让他保住这差使。」 原来藺文鈺还对这王猛有恩了?「那爹亲被免官后,王猛现下人在何处?」 「他的捕快一职自然不保,前一段日子是沉寂了下来,不过听熊二说,他没了差使之后,又是原形毕露!」 「那王猛,定在这回诬陷家父一事当中扮演了个重要角色!」湘君一手紧攥,「这样的人居然没给治罪,天理何在?」 「藺姑娘不知?有道是『官字两口开,有理没钱莫进来』,藺大人这样视钱财如粪土的官不多见,王猛虽然只是个捕快,暗地里干得勾当可是为他赚进大把银两;纵是判了罪,也能花钱了事!」 湘君瞇细了眼,望向搁在一旁的柳叶刀。「这廝逍遥的日子怕是无多了;余叔叔,湘君需要找到这人。」 老余不由心惊,「藺姑娘是打算……王猛能当捕快,身手自然不在话下!就连熊二都怕他三分,你……」 她勾唇一笑,不经意流露些许嫵媚风情。「我只是想找他问几句话,能不动手就不动,况且论武艺,湘君还有点心得;余叔叔,拜託了!」 老余沉吟半晌,末了,终是慎重的点了点头。「兹事体大,咱们得多找一点帮手!」 与老余在饭馆里谈天的屠户熊二早就不满王猛行径,听闻她是前来替藺文鈺沉冤得雪,对她又是敬佩几分;另一名文士冯文节以卜卦看相营生,胆子不若老余与熊二这么大,只是瞧了瞧湘君的脸面,说了句「姑娘吉人天相,无论何等困难,均能逢凶化吉」,便关起门来个相应不理。 「去!这老冯,只知道在一旁摇旗吶喊!」熊二差点气到没拆了冯家的门。 「他没真拿他『铁口直断』的白旗在一旁胡闹你就该谢天谢地啦!」老余凉凉的说。 熊二插着腰,环顾四下,开口时竟是掺了几分无奈。「就咱三人?」 湘君感激的点点头,「无妨,有熊大哥跟余叔叔也就够了。」 「湘君!咱是天不怕地不怕,只知道衝进去在那姓王的地盘大闹一回也就罢了;你哪来这般信心?」 「凭这个,还有这个!」湘君先是提了提柳叶刀,而后指着自个儿脑袋。 老余却是不赞同地摇摇头。「那王猛不是草包,要上他地盘,湘君你这兵器恐怕进不去。」 「既然如此,那就只好请熊大哥陪咱走一遭;余叔叔在外面接应,湘君是这么打算的……」美眸滴溜溜一转,她勾勾手指,要这一文一武的两人附耳过来……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