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碗转身离去,「裴少懿!你给我站住……回答我!裴少懿!」 捧着空碗踏入回廊,等在那儿的,是换上一身华丽秋装的聿琤。 今晚月明星稀,聿琤独自尝着薄酒,静静地待在院落里赏月。月色空明,照得一地清冷,金乌银线在月色下闪耀生辉,神圣高贵,彷彿仙子下凡。 少懿的眼神定定地望着聿琤,快步趋上前,把空碗交给贴身宫女,随意净了手,默默来到聿琤身后。 「她醒了?」 「是,让她把饭也给吃下了。」 「呵!想不到你居然能逼她就范,了不起!」聿琤旋身,挑起少懿的下巴,笑得嫵媚艷丽。「我说少懿。」 「是?」 「你什么时候,与湘君走得如此近了?」聿琤半敛着眼,眷恋的的投进她怀里。「我一直以为你恨她。」 「既是殿下看上的人,少懿若一味敌视她,岂不是给您添麻烦?」 「真明事理呀?其实,不麻烦!看你们针锋相对的,有时也是种乐趣。」 环住聿琤的臂膀微微收紧,「少懿真不能苟同殿下这等乐趣了。」 聿琤轻笑,要宫女满上水酒,先献上一吻,再亲自端起酒来呈给少懿。「来,给你的奖赏。」 少懿一饮而尽,两人挽着手随意散散;良久,她才道:「夜已深了,殿下还不打算歇息么?」 「想等消息……」聿琤将她的手搁在腰际,任由她抱着。「等那尘埃落定的消息。」 「等到之后又如何?」少懿以指代梳,顺着聿琤的发道:「您真的欢喜么?娘娘若就此薨了……」 「我当然欢喜了!」聿琤睇了她一眼,「没有什么比这个结果更让我欣喜的了!」 「殿下……」 聿琤咬唇,眼眶忽觉一阵热辣,她扬起唇角,低头抹掉眼底的泪,却是泪流不止。 她仰望月色,不住哽咽。「得不到的,我便是亲手将它给毁了……母后如此!湘君也……」 少懿抿嘴,神色伤感,默默把怀里的聿琤收得更紧。 * 推开被褥,清冷的空气让聿珶忍不住缩了缩颈子。 望向身边,聿珏兀自埋在被子里睡得极熟;瞧着姊姊那沉静如昔的睡顏,聿珶先是扬唇,未几,笑容很快便垮了下来。 难得同榻,聿珏彷彿不吐不快,从谷燁卿奉旨出征,聿璋与韵贵妃之间的齟齬,一直到担惊受怕的皇后,还有不知何时又要对她们下手的太子一路说下。 见她眉头深锁,聿珶只得好言宽慰;两姊妹一路说到了半夜三更,累极了的聿珏才终于入眠。 那个从前无忧无虑,给人捧在掌心呵护着的公主,如今却独自承受着比任何人还多、还要巨大的苦楚,加诸于外在的事务已然够多够累,更别说肚里还怀了个孩子。 如果能行,她也愿意替聿珏稍稍分担一些重担,哪怕只是一丁点儿芝麻绿豆的小事也好。 随侍的宫女正欲开口请示,聿珶抬手制止,逕自下榻,「让云暘公主多歇一会儿,别轻易打搅。」 梳洗罢,但见袁既琳轻手轻脚的入殿,一副深怕侵扰两人的模样;聿珶浅笑,将她招来吩咐道:「你将烘炉备妥,我来把药重新热过,再呈与母后。」 袁既琳面有难色,「恕下官直言,公主身分娇贵,地位尊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