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日头自山的另一头升起;伊勒德便伙同兄嫂,还有妹妹、阿碧几人一块寻着野马群去。 水草丰美之处不只他们趋之若鶩,其他各旗族人乃至于未能驯服的野生马羊也都追着不放;依照长辈传授的经验,他们在能躲风的小丘凹处找到了一群正在歇息的马儿。 「我们俩先把外头围着的马儿赶开,伊勒德跟阿碧,你们两个追身边带着小马的母马下手,娜仁其木格!」兄长解下腰间绳索,一把拋给妹妹。「你来套住母马!咱们再趁机会回过头挤奶,就照平常做的那样,明白么?」 「哦、哦!明白。」 阿碧见她魂不守舍的,不免有些担心,「不然我与她去围母马好了!」 「一个人套马就够了,反而是得要两人来把母马赶开,光靠伊勒德,恐怕一个不留神,母马跑回马群里,又要再赶一回!」 「可是……」 「阿碧!」娜仁其木格拋给她一抹笑,「大嫂说得没错,两个人来赶才妥当,我来套马,没问题的!」 儘管娜仁其木格说得自信,以平常她的身手言也无须担忧,然而等到五个人正式开始赶着马群,相中其中一隻母马,阿碧与伊勒德依照计画把母马赶离马群,同时也赶向了山丘下迎面而来的娜仁其木格面前,一向十拿九稳的工作却扑了空。 见一击不中,她心里更急,重新甩起绳圈在母马后面追。「我们两个赶就行了,你绕到更底下去等着套!」伊勒德大吼着下令,那吼声连在外头徘徊戒备的马群都给吓着了。 「哦、哦!」娜仁其木格虚应着,不知心里想些什么,仍一逕追在母马身后跑,几匹壮硕的公马见缝插针似的要来护,让原本受到控制的场面变得紊乱。 眼看这样下去要落了个无功而返,阿碧索性独自切到另外一头,等于放兄妹俩追赶母马,娜仁其木格再拋一次绳圈仍失了准头;阿碧于是乘势解下绳索甩动,趁母马再下丘逃离之际掷出,终于准确的套中了母马的脖子! 「干得好!」伊勒德称讚着阿碧,而阿碧一手紧拽着绳索,一刻也不敢大意的缩短距离;小马眼看母亲被制住,仍不知天高地厚的奔过来;他们没阻止小马儿靠近,即便母马带有乳汁,若没小马接近,任凭他们想方设法也没法挤出一滴来。 「让我来挤!」娜仁其木格为了补过,抢在伊勒德前面跳下去接;另一头负责赶走野马群的兄嫂二人手脚麻利,不眨眼已是套了另一匹母马凑近。 「发生什么事儿了,叫叫嚷嚷的……怎么是阿碧来套?」兄长皱着眉问道。 伊勒德撇着嘴,而娜仁其木格一语不发的挤着奶,也没解释的打算,「我也不知道这小妮子是怎么……」 阿碧勉强挤出一抹笑,「不管怎样!还好是套着了,目的达到就好,也别在意是我套中的还是谁,不是么?」明白她是在打圆场,剩馀三人也便没多做责备。 他们凭着经验又捉了两匹怀孕的母马准备拉回营里去;伊勒德对着兄嫂告知他与阿碧要到林子里去取桑木。「要做弓?」兄长瞥了伊勒德一眼,对于弟弟盼得一个与阿碧独处的意图心知肚明。「何不直接找那日苏要去?」 「不是!大哥你也知道,阿碧不喜欠人家人情……」伊勒德频频对兄嫂使眼色,「再说了!自己要用的弓自己造才称手嘛!」 夫妻俩对看一眼,笑容里不免多了几分揶揄,「好吧!那就只好我们两个把马给带回去……不过你们可得注意点儿,我听咱们旗里巡视的斥侯回报,最近几个作汉人军队打扮的人马又来附近搜索,不知是来探路,还是别有所图……」 「又来了!他们不是已经沉寂了好一段时日……」 娜仁其木格不禁回想起昨儿夜里与阿碧说过的那些话;她抬眼,只见阿碧一如往常的不动声色,以往她只消听闻汉人军队,肯定是往西荻那方面去想,而今,在阿碧渐渐坦承自己是从南边过来的之后,对于那些奇怪的营伍也好,乃至于阿碧真正的身分,又有一番不同的解释。 回过神,兄嫂与伊勒德、阿碧二人道别,嫂子拉着母马跑开前不忘唤她,「娜仁其木格!走了?你今儿个魂不守舍的,真奇怪!」 「我、我随二哥与阿碧他们一道!」她含糊答来,不等兄嫂回话,立刻调转马匹赶上伊勒德他们。 伊勒德当然对于妹子此番不识情趣之举备感气恼,但阿碧却对她的到来甚是欢迎,还拿刚刚听闻的消息来堵他,「既然大哥他们说附近有汉人的兵马,咱们多一人总比少一人要来得安全。」娜仁其木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