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便将全副心思都搁在巩固梅派势力以及扩建军备上;眼下女真已称不上威胁,西南大理也在掌控之中,西荻兀自争闹不休,虽还有新疆、吐蕃等隐忧,却也无须急着增添兵源。 太子与魏王之间的相互制衡,便是眼下看似平和,实则暗藏祸端的两枚火种。 能够扑灭他们的,大概只剩消失在大漠,生死未卜的聿珏。 只要聿珏尚在,太子与魏王两方的对峙就能持续下去,日后即便太子登基,也会碍于聿珏与聿璋的制衡而不敢轻举妄动;但若仅馀聿璋一点,太子便能想方设法的除之而无所顾忌。 皇帝举袖抹汗,仰望西边残阳,「她真的还活着么?」 他的疑问,也同样是湘君心里的疑问;不知不觉,聿珏尚存的信念,已是支撑她度过这三年日子的唯一支柱。 「谷将军已经决定要绕过都庆府持续向北找,大漠间还有不少逐水草而居的游牧部族,相信在咱们鍥而不捨的寻找下,很快就要有眉目的。」 「你当真这么想吗?」皇帝的双眼已显混浊,静静地凝视着她。 「是!卑职与谷将军,从未想过要放弃搜寻云暘公主!」 「告诉谷燁卿,期盼他快点把人给找着……」他咬牙,一手捂着胸口,重重的喘了几声。「朕只怕自己时日无多,等不了这么久!」 一阵风吹来,拂得竹林沙沙作响,湘君咬牙,再度行了大礼。「卑职遵旨!」 皇帝随后在她的服侍下入浴,泡过澡之后,身子兴许是舒坦了些,没多久便在寝殿里睡下。 身为御前带刀统领,又是贵人的特别身分,湘君无论是居所还是膳食都极为讲究;深受皇帝宠信的她,更直接拥有调动御林军的权力;跟来此处的朝臣甚至私底下猜测,本该呈给皇帝过目的奏摺,其实都由她过目批阅,她的权力,甚至要凌驾在太子之上。 面对这些空穴来风,湘君一概不管,只是掌管兵权,以及在皇帝身边极大的话语权,却是不争的事实。 「传令下去,让御林军各营依照我的佈署严加把守。」 侧近的禁军女兵接下佈署图,湘君转身欲回厢房,发现女兵仍跪在原处,不禁皱眉,「怎么了?」 「散朝大夫宋大人半个时辰前求见圣上,说是几日前呈报的案子还没得到答覆……」 「此事何须稟告?散朝大夫依规定不能面圣。」 「卑职照藺大人的话说了!可是宋大人非常坚持……」 湘君敛眼,毫不留情地打断,「圣上已经歇下了!他的奏摺圣上会看见的,你告诉他是我说的,要是他执意这么闹,就叫他明儿个亲自来见我!」 面对心存疑虑,或是胆敢触犯圣顏的朝臣,湘君以往多是动之以情,或好言相劝,但在这个非常时刻,权力与威势取代了以往的宽厚与怀柔。 只要能够隐瞒皇帝的真实病况,多替她们争取一些找寻聿珏的时间,她不在乎用上一切手段。 「卑、卑职遵命!」该女兵颤抖着退下,忙不迭去布达湘君圈点的佈署图。 她冷眼望着女兵渐行渐远,回到房里时,绣球过来替她解下御赐宝刀,紫藤捧来清茶给她漱口润喉,案牘间早已摆了不少各地探子传来的消息;当然少不了太子与魏王的动静。 「藺大人,打扰了!」绕到案前还没坐下,门外的邢朝贵提着罩了黑布的鸟笼;她弯唇一笑,挽起袖来迎接。「你的海东青,咱家差点忘了要将牠提过来!」 「多谢邢公公。」她接过,海东青在里头颇不安分;她揭开布帘,吹响了鸟笛几声,见牠骚动渐歇,这才让紫藤找个地方掛起,又把门给拆下来。「陛下睡得还安稳否?」 「嗯!陛下似乎很喜欢这儿,养足了精神,明儿个应该就能好好聆听朝臣上奏……」邢朝贵笑里掺杂了几许同情,「倒是难为藺大人了!那些朝臣,这一路上全衝着您来,还说什么藺家一世清廉,这下全都糟蹋在您……」 湘君哼笑一声,「说我专权跋扈的,甚至妖言蛊惑陛下的那些间言间语,这一年来我倒是听多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