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薛崇韜便将计就计,带着从聿珏那儿借来的短匕当作信物。聿璋手握短匕,在震惊与纷乱间理清了聿珏的意图。 「二姊她迟迟不肯现身,莫不是打算坐收渔翁之利?」 「毕竟论实力言,殿下远不及您与太子。贸然放出风声只是徒增风险,百害而无一利。」薛崇韜亦回答的理所当然。 聿璋不禁苦笑,「换作是我,我也会这么做……如此说来,你已暗中替二姊效力?」 薛崇韜没有回答,但聿璋已能猜个正着。「想不到二姊歷劫归来,无论是心计或是耐性都增长许多……真想找机会与她叙叙旧。」他收起刀刃,把玄铁短匕交还给她。 她至此终能确定聿璋并无取她性命之意,不禁暗松了一口气,「为了回报王爷的仁慈,可容下官猜测一事?」 「何事?你说吧!」 薛崇韜瞄向摆得如此隆重妥当的牌位一眼,拱手道:「舒娘子实则并未身死,对不?」 聿璋环顾着灵堂,再转回她身上时,眼底的敬佩又多几分。「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王爷方才确实动了杀意;要是下官没取出短匕告知云暘公主之事,王爷恐怕就真要当着舒娘子的面下手了。」而以聿璋对白丽疼爱的程度,要他在白丽的牌位前杀人溅血,除非是被他视为仇人的聿琤,否则都算是一种对爱妾的褻瀆。 「你看得倒是透彻!」聿璋不由扬高声调,「当年白丽找上你,是为了要你给二姊效力……如今阴错阳差,你还是成了二姊安插在皇甫聿琤身边的细作;今日一见,果真胆大心细!」 「王爷谬讚,下官愧不敢当;既然舒娘子尚在人世,您说她给贵妃娘娘逼着自刎,又是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了……」他眸光变得悠远,思绪瞬间转移,忆及了接到圣旨的那一日—— 他在厅堂才与聂武扭打过一回,又给韵贵妃说了几句,更别说那从热河来的圣旨像是块大石压在他胸口,逼得他喘不过气来。 然而当他踏入白丽的院落,发现主屋大门洞开,却无太多声响时,他不由加紧脚步,往厢房处望去,甫一入眼,就看见白丽将脖颈套掛在白綾上,她身边排了眾多女眷,竟无一人上前制止。 『白丽!』他肝胆俱裂的大吼,在眾目睽睽之下上前把人再度抢下。 白丽脸色苍白,捂着脖颈处的红痕不住呛咳;聿璋怒目相视,所有女眷,包括跟在她身边服侍的阿巧,以及朱常喜,全都退开一步。 『是你要杀她!好大的胆子、好大的胆子!』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是娘娘……娘娘要常喜赐死白丽,以求得您一线生机……』 『是娘她……』聿璋不由背脊发冷,也难怪韵贵妃方才于堂前千方百计地想脱住他,这就是她盘算的好事!『你怎也傻到愿意做这种事!真以为你死了便天下太平么!』他痛心疾首的斥责着怀里的她。白丽紧抿朱唇,眼角清泪静静淌下,并不答话。 『就算您要与太子开战,如今您与聂大将军势如水火,就算勉强出兵,也绝无胜算,所以……』朱常喜持续喻之以理,她全身颤抖,伏低身子乞怜。 聿璋咬牙,总算明白白丽为何被她说服,他望向托盘上剩馀的毒药与短刀,冷冷一笑,『说得好……说得真好!杀一个女人,就算不能天下太平,好歹我军尚能团结一心,没有比这更划算的事了……』他拋下白丽,抓起匕首,当着白丽与眾女眷面前重重刺下。 厢房里传来有如杀猪般刺耳的叫声,所有人都惊呆了,不敢置信地看着手握短匕的聿璋。 只因刀刃落在朱常喜的手背上。 『一切都是你!要不是你,白丽的身分不会给太子知晓,一切也就天下太平了!』聿璋眼中闪烁着狂乱,他拔出刀刃,再次落下时已是刺进她的心窝里。朱常喜的哭喊陡然停歇,而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