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夜班的护理人员在我们到达病床良久后拿着一张简介并同时确认着我们的身份,一氧化碳中毒的卫教单张摊在不大的行动护理车上,抽取放置腰间口袋里的笔指着重点画线。 「耀杰,我说如果,如果姐夫有怎么样能住我们家吗?」羿珊问。 「再说吧……」不敢随意应允着问话,就怕事情成真了使自己懊悔。 待护理师离去后,嚥沫下了咽喉处,首先开了问话打破沉重的气氛,羿珊睇见耀杰的神情转换,拉了拉他的衣角示意要他不要多想。 手里卫教简章上明白的写着后遗症的可能性,步态不稳、迟发性脑病变、记忆力退减等等的症状,只是没人能够猜测机会的下一步。 --- 「奇怪,为什么还不醒来……?」 「对啊,明明血中的浓度已经恢復正常了就是不见他转醒。」 一周后的晚间下了班前往边间病房的羿珊听见交班的护理人员站在行动护理车前点着萤幕交班着,想上前盘问却害怕她们噤声,只能放缓了脚步刻意的从她们身边走过,游标的位置正指着清垣的名字列出了几项抽血检查的数据,羿珊紧握着胸前的包包背带,垂头快步的走向病床。 红铃一响,羿珊睁圆了眼目睹这骇人的场景,左手的点滴掺杂着半凝固的血液垂掉在一旁的栏杆,黏着手臂的透气胶带也沾染朱红,血从静脉缓缓的顺着手摆放的方式滴落在床单上。 一片的狼藉,紧压着护士铃的右手持续按着,护理站人员的问话始终没有应答,羿珊吓得魂都飞了,睇见清垣掛着氧气罩的脸一派祥和,丝毫不受手伤的影响,是谁拔掉了他的点滴呢?羿珊在心里自问着。 约莫两分鐘,护理人员急忙推着行动车进了病房内,动作利落的替清垣止血并换上了新的留置针,只是不免得在旁边碎唸。 「又掉了……到底是谁拔的啦!真的是。」护理人员a说。 「搞不好是他自己拔的也不一定。」另一名较年轻的护理师说道。 这句话,深深的刻画在羿珊的脑海里,向忙碌的她们道谢后静静的呆坐在陪客椅,一周的时间里,她下了班便跑往这里,不停的哪有审视着自己的思绪和心意,如果问她说清垣对她而言的意义是什么,她肯定能毫不犹豫的回答特别。 两个相同经歷的人被捆绑着,她多想拿起刀划破之间的束缚,但伤害也会在同时间造成,所以她犹豫。 「如果真的是,那是不是要帮他请个心理辅导的啊!」 她们离去前的嘲讽话语听在她的耳里很是不快,驀地,她的视线落在了清垣的右手,指缝间卡的血渍成了她茅塞顿开的关键,轻用双手包覆着他的大掌,他已经清醒了,这是她确认的。 拿出包包中的湿纸巾替他擦拭着指缝间的痕跡,佯装着不知道他醒着的事实,逕自的开口对着清垣说着这些天来发生的趣事。 还不愿意醒来吗?羿珊在心里吶吶的说道。 「你是听得到的对吧?我们回家好吗?」她说道。 忧喜掺半,羿珊决议让清垣自己沉淀思绪,语落,旋即转身留下清垣一人孤身在病床上。 微睁眼,泪水夺框顺着两旁滑落了枕头,回家,他真的有家可以回吗? 同一时间,等电梯的羿珊发送了讯息给人在台中的允豪,文字里看不出她的欣喜,只传送了他醒过来的消息出去,其馀的就让清垣自己判别该走那条路吧!关上了手机放入包包里,下一秒电梯门敞开,高跟鞋便踏进了小空间。 「你的大叔醒了。」羿珊是这么打的。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