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跳:「有这么可怕?」 周耕仁起初被认回周家时还真因为对兽仙出言不逊而被人数落了好一回,那时候的他还年轻气盛,因为不服气而跟人打了一场架──本以为也就是像从前村里一般打过架就算了,却不想在那过后事情都传开了,还被人视为瘟神好一阵子。 当时候的他对于周家或多或少还有些期待,也就应着他那位好大哥的话不再计较兽仙如何,时间久了也就接受了兽仙祠的存在,却无论如何也信服不起来。 周耕仁对于骗小孩的这件事毫无心里负担,又加油添醋地说道:「你不知道啊!我不是在天云镇长大的,当年我来到天云镇的时候不过问了兽仙几句,就差点被人给活活打死!」 小童显然被吓到了:「真、真的啊?那我以后也不说了!」 「我跟你说,镇上的人平常都没什么,但只要提到那畜……那兽仙,就是这个。」周耕仁对着自己的头点了点,一脸嫌弃:「一个个孝敬兽仙比孝敬自己的老爸老母还勤快,嘖嘖嘖……」 小童这时顿了顿,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就瘪着嘴道:「还不只呢!师父他三不五时就会遇到人跟他说,叫他不要再拜玉帝、拜关老爷,说祂们没用,还说庙里供着的符咒都是邪门歪道!」 小童说起这话来比起气愤,更多的还是委屈。 周耕仁刚才显然早已与小童在兽仙的这部分得到共识,和小童暂且站在同一阵线的他显然不好说自己也不信玉帝、不信关老爷,只能姑且端起大人的架子安慰:「如果玉帝和关老爷没用,又怎么庇佑你们这么多年,对吧?」 「师父说咱们都快饿死了呢!」 「……这不是还没饿死吗?」 「就差一步路了。」 「所以祂们俩老人家不就派恁……我送烧鸡来了吗?」 「又还没吃到。」 ……这死孩子。 周耕仁翻了个大白眼,也不知道怎么跟这口齿伶俐的孩子计较,又看他长得瘦巴巴的模样,心里也想着他们也真不好过,正挠了挠头打算说点什么的时候,便看见老庙公像是救星一般地拿着一只小瓶子走了过来,一面走还一面旋开盖子。 周耕仁看着里头用了一半的黑乎乎药膏,心里头有说不上的嫌弃,但刚才究竟也答应了人家,只能说道:「这个抹上去就好了?」 老庙公和煦地点着头:「我帮你吧!你背后抹不到。」 周耕仁应了一声,还真乖乖地转过头去面对身旁那棵老榕树,瞧着倒像是被罚面壁思过一般,看得小童摀嘴偷笑。 老庙公瞪了自己的徒弟一眼,开始给周耕仁抹上药膏,一面张着嘴默念着符咒,不着痕跡地利用药膏画过的图像在周耕仁的背后打了道护身咒。 不能驱邪除祟,却能防妖孽近身。 小童是看过自个儿的师父做过这类吃力不讨好的事的,他当下疑惑,却也囿于从前师父的教导而没有在这个时候开口询问,只是顶着张好奇至极、欲言又止的脸,看得才收了最后一笔符咒笔划的老庙公哭笑不得。 周耕仁全然不知自己背后发生的官司,只晓得那黑糊糊的药膏抹在自己身后神清气爽,整个肩头与后背除了被自己抓过的疼痛以外,竟是再感觉不到刚才为止恼人至极的搔痒! 不,不对。 仔细想想,他从走到这座庙门口、在榕树旁想要偷偷脱衣服抓痒后,好像就不怎么痒了? 周耕仁算是个不容易胡思乱想的人,但在刚才与小童一道说起兽仙的坏话后,却也不由自主地联想起来── 他这背后的「过敏」难道是兽仙搞的鬼? 想到这里,周耕仁不由得感到背脊发凉,直到哆嗦着手重新穿上衣服以后才试探性地问老庙公道:「老人家,如果不再去兽仙祠的话……还会发作吗?」 老庙公露出了不解的表情。 周耕仁也知道自己问得太隐晦了,只是向来天地不怕的他这时候姑且信了兽仙的邪,也就不得不夹起尾巴来乖乖听话──如果那兽仙真的这么「厉害」,能让人受苦受难,就算祂是妖怪也得供着不是? 周耕仁虽然常常觉得人生无趣,但那跟被妖怪缠上不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