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从梁辀身后被关上,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抬起头,看着天花板中间的水晶灯,看着看着,眼眶突然有些酸,“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小船,你把话说说清楚。” “你明知道我那么爱她,你还要当众给她难堪,她来找我,你还要把她赶走。”说着,他低下头,紧紧咬着嘴唇,干燥开裂的唇瓣渗出一点点血丝,他咬在口中,是铁锈一般的味道,“妈,这些事,我真的,受够了。” 梁辀看向那头站着的人,他第一次觉得,他们母子之间那么陌生,随后,他的口中说出了更陌生的话,“我可以为她,做任何事,甚至是离开这个家。” 容兰芳握紧的拳头,突然松开,拍在手边的椅背上,震得手掌发麻,“梁辀,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他转身,手刚握上门把,她的声音带着颤抖,传来,“梁辀,你离开梁家,你能做什么?” 梁辀舔了舔嘴唇,轻笑了一声,“我觉得,你凭什么觉得,我离开这一行,就干不了其他的?”随后,他突然笑得温柔起来,用很轻的声音说了句,“她也是。” 说完,他推开门离开,快步向电梯走去。 有个会议室,正在搬东西,有人抱着好多的文件出来,有两个人推着显示器和主机出来,梁辀突然停下脚步,他静静地看向会议室里,桌子上还放着好几份快餐,每一盒上面绑着一只香梨。他的姑娘是不是,就坐在这,煎熬和痛苦着。 他一边拿出手机,一边在走廊上奔跑起来。 纪月站在土黄色的古城门下,抬头看到四个烫金色的字“喀什古城”,现在已经下午4点了,喀什的天还亮得很,空气也热得很,每一口空气,似乎都带着隔壁沙漠的热量。 她穿着冲锋衣和长裤,在短袖、短裙的游客中,显得那么格格不入,她脱了外套,提在手中,依然热得不行,脸都是红扑扑的。梁辀每一年都要来喀什工作,可她一次都没来过,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在机场的时候,看着边上喀什古城的广告牌时,就突然想来这看看了。 石砖铺出的街道,两边是土黄色的砖房,门窗都有着漂亮的雕花,每一家门口都放满了绿色盆栽。主干道两边都是商铺,卖各种工艺品,真正的居民,住在干道边上,那一条条蜿蜒曲折的小巷里。 纪月漫无目的的沿着小巷向深处走去,她也不知道自己想去哪里,但是想到梁辀曾经在这里工作过,就忍不住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物和景。每一扇漂亮的雕花门外,她都会驻足许久,也许,梁辀也曾经站在这里看着漂亮的木门。 她在小巷里走了20多分钟,不知不觉又回到了主干道上,这一片都是维吾尔族服装的商铺,色彩缤纷的长裙,她忍不住多看两眼,老板看见了,便招呼她进来看看衣服。 纪月笑着摇了摇头,她只是想起了梁辀说过的话而已,“你穿维吾尔族衣服肯定很漂亮。” 喀什古城大得超过她想象,一条解放路分成东西两片,她跟着人流走过地下通道,上来是一个漂亮的广场,金色的清真寺就在最显眼的地方。她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笑容渐渐回到她的脸上,她买了一杯冰酸奶边走边喝,站在乐器铺门口听老板弹琴,过了一会,她又站在餐馆门口看维吾尔族姑娘跳舞。 在主干道和小巷的转角,纪月先是看见小楼漂亮的平台,白色的墙壁,天蓝色的栏杆,绿色的藤蔓垂了下来,随后,她才看见大门口放了个铁锅,里面都是抓饭,每一粒米都冒着油光。 她跨进大门,院子是标准的维吾尔族风格,藤蔓爬满了支架,凉榻在中间。 “老板,”她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喊道,“老板在吗?” 过了一会,一个头戴绿色花帽的维族老人从屋内走出来了,他嘴里说着维语,语速很快说了一堆。随后,另一个带着黑色花帽的年轻人走了出来。 “我想问下,有没有抓饭卖?”纪月赶紧问道。 “卖完了。”年轻男人答道,说着他边从屋内走出来。 “哦,好。谢谢。”纪月心里有些疑惑,但她也不愿勉强,这里是景区,总不会少了她一口吃的。 纪月一直正站在大门那边,年轻的男人走到离她一米远的地方,突然停下了脚步,开口问道,“你想要大份,还是小份?”他的普通话很标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