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之望站在几步远,夹着烟,看她打完电话了,随即便说了句,“投资协议出来之前,你最好找一个专业人士,协议里有太多条款了,包括激励、期权、优先股权之类的,你找个专业人士帮你解读一下比较好,我和莫奇也是这么说的。”赵之望在这点上,一向是坦坦荡荡的,或者就像梁辀说的,虽然他是个很精明的人,但是现在他们还是站在一起的。 纪月应了一声,随后,在夜幕中,她看见宋霁辉缓缓地走上桥,在离自己一米远的地方站定。他穿了件米色的立领衬衫,袖口挽了起来,下摆被夜风轻轻吹起来,贴在身上。 赵之望一扭头也看到宋霁辉了,他经常来接纪月下班,有时候会碰上,两个人打个招呼。不过现在,纪月显然是又和前夫在一起了,赵之望自己到觉得有些尴尬了,他索性又拿出了烟盒,“你的车不是停在北门么,我的车停在南门,你别送我了。”说着,摸出打火机,连着摆了摆手,“我先走了。” 他一走,就只剩下这两个人了,他们站在桥上,纪月看见一阵阵风吹起屋檐下的灯笼,猩红的光在黑暗中,左右乱晃,谁也没有先开口,但是她知道,他一直在看着自己,视线烫在自己的脸上。 过了许久,宋霁辉终于开口了,“那我送你去停车场吧。” 纪月轻轻“嗯”了一声。 高跟鞋踩在台阶上,发出“哒哒哒”的声音,他配合她的节奏,走得很慢,他带着她,按照原路返回,下桥后,转身走进那条逼仄的小巷子。 刚走几步,天上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先是几滴雨落在布料上,随后,越来越密。 宋霁辉拉了她一下,把她拉进路边的屋檐下。他们刚躲进屋檐下,雨便倾盆而下,猛烈地打在石板路上,似乎都能遮盖掉所有的喧嚣。 纪月抬起头,她先是看了眼雨,又看了眼屋檐下挂着的红灯笼,被雨水打得晃晃悠悠。 “这雨下得真大。”他往前走了一步,替她遮掉侧面飘来的雨。 “嗯。” “夏天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嗯。” 他们没再对话,只是静静地站在屋檐下,等着这场夏雨结束,从侧面飘进来的雨水,都打在宋霁辉的身上,没多久,他的衬衫湿了一片,有点凉,他想,如果这场雨一直下下去,他们是不是就能在这厮守到永远。 “要不,还是走吧,看来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了。”纪月突然开口,打破宁静。 听到她的话,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好,走吧。我去店里给你拿把伞。”说完,他就先走进了雨雾中。 六月的市郊,一下雨,温度就骤降,纪月穿着单薄的连衣裙,走着走着,忍不住双手环抱着自己的手臂,宋霁辉眼角余光看见,他抿着唇,却什么都没说,伸手搂住她,瞬间,她就感觉到温暖包裹了自己。 他的手抚在她的肩头,掌心的温度高得不行,没一会,掌心下得皮肤变得温热起来,而她手臂上其他位置,却依旧冰凉。 她没有挣扎,任由他搂住自己,看着像她在贪婪地吸取他的温度,其实,她知道,这是在这陌生之地的深夜,对自己最后的放纵。 在小巷子里再走一段,就能看见角落的二层茶楼了,随后便能远远看见那座小石桥,刚才,纪月就是站在这头,看见桥那头的宋霁辉。 “你饭吃过了吗?” “吃过了。” 她看见他唇角扬了起来,“茶馆哪有饭吃。” 听到他的话,她才反应了过来,抿着唇笑了?,“嗯,没吃过。” “要不,去我朋友的店,吃点东西再走吧。”他搂着她,微微低头,小心问道。 她看见,他询问自己时,眼神里是藏不住的眷恋,仿佛时间一下就回到了以前。那时,他也总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眷恋又温柔。 她点了点头,接着,便看见他笑了起来。 纪月想,如果是放纵,那就最后,再退一点点。 那间店就是他刚才站着的地方,也是一栋两层楼的清末民初建筑,透过玻璃门,她看见里面是吧台,吧台后的架子上放满了酒。 玻璃门上最显眼的地方,贴着花体字,“晚上酒吧,白天简餐,Brunch?Dinneramp;Bar” 到了店门口,他便放开她了,掌心里还保留着她肌肤细腻的触感,他先推开玻璃门,门后挂着一排风铃,在音乐中随着他的动作一起“叮叮当当”。 老板在吧台后面站着,看上去年纪不大,穿着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