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他太累了,在北京的学校里,他总是有一些特权,现在换到华师大,就什么都没有了。很多年没有给本科上过课了,他只能重新做课件,开始备课。 还有资源部的工作,走又走不掉,他想着,既然这样,那只能在权力范围内,多帮她做点事。 后来,就是丈母娘生病的时,那时候,三个城市跑。每天开会到晚上11点,回到家就开始忙学校的事。 谁知道,又加上王如海的事,正巧,那个星期,他忙疯了。 梁辀几口就抽完了,又点燃一支,他从未觉得如此的累,好像所有的事,都夹杂在一起,压得自己透不过气。 抽着抽着,他又有些后悔,他觉得自己应该想到,她只是个姑娘啊,接连遭受亲人出事的打击,还要承担工作的压力。 梁辀觉得,自己错得太离谱了,应该多体量她一些。他决定,今天好好和她聊聊,好好聊聊最近发生的事。无论她发什么脾气,说什么,自己都要好好听。 不过,纪月并没有给他机会。 梁辀听到水声停了,赶忙摁灭手中的烟,站起来,刚推开落地门,就看见她穿着整齐,拿着包,走向玄关处。 “纪月,”他叫了她一声,她没有回头,而是直接抽出墙上的房卡,瞬间,房间里的灯都熄灭了,连空调风声都停了下来。 梁辀抿了下唇,走进卫生间,飞快地洗漱完毕,走出来拿上包,关上房门,追了出去。 他出来时,电梯已经关上门了,不知道早餐厅在哪,只能先去酒店大堂。等他回到餐厅的时候,纪月已经坐着在吃早餐了。 他的视线在餐厅里找了一圈,看见她之后,随手拿了杯水,走过去,他什么话都还没说,纪月便放下叉子,站了起来。 梁辀垂下眼睛,看着手里的玻璃杯,“你坐下吃吧,我走。” 他在不远的地方,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没一会,就看见纪月站起来,于是,他将盘子里的吐司片全部塞进嘴里,跟了上去。 一进电梯,她在角落站着,他低下头,轻声说,“我在酒店门口等你。” 从千岛湖去桐乡,2个多小时路程,梁辀第一次觉得,时间怎么可以既快又慢呢? 他看见纪月一直靠在车窗上,目视前方,嘴唇抿得紧紧的。刚开上高速,他就忍不住了,“纪月,昨天晚上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我应该多一点耐心,你别生气了。”说完,他看向她,她还是老样子,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心里叹了口气,语气里的姿态,也放得更低了,“我们聊聊好吗?我知道你生气,你怎么说我,都行。” 他看见她,闭上了眼睛,完全是拒绝沟通的样子。他知道他说什么,她都不会听了,捏着方向盘,重重地叹了口气。 车开到市公安局门口,纪月给丁磊打了个电话,没几分钟,就看见他下来了,手里还拿着文件,似乎从会议室出来的。 丁磊从台阶上走下来,走到保安亭,拿起架子上的登记表,说了句,“师傅,放一下。”车停完之后,他看见今天他们俩是一起来的。 “纪小姐。”他先同纪月打招呼。 纪月点了点头,独自一人走在前面,丁磊觉得,几天过去,她的面色看上去依然不好,走在后面的是梁辀,他伸出手,“梁老师。” 梁辀也握了上去,然后还弯了下嘴角,“辛苦了。” 纪月从盒马上给二支队点了很多零食、水果和饮料,她到的时候,东西也刚配送到。办公室里来了好多警察,因为刚破了案子,里面一阵欢声笑语。 她在办公室门口站住,丁磊也发现了,拿着文件咳了一声,敲了敲门框,佯装怒意,“都忙好了?聚在一起。” 纪月算是很好的家属了,这几天点心、夜宵都没停过,妮子笑着喊了句,“纪姐,来了啊。”她也笑了一下,“谢谢你们。”随后,便进了会客室。 再次来到这个房间,一切都和之前一样,丁磊走在后面,这次,手里还多了个纸箱,纸箱放到桌上,视线里,她看见上面贴着编号,人最后,不仅会变成骨灰,还会变成一串数字编号。 丁磊在纪月对面坐下,看见梁辀走在后面,轻声说了句,“随便坐。” 就听见她悠悠地吐出一句,“梁辀,你也想听?” 他瞬间怔愣住了,随后,才反应过来她的意思,‘你怎么有脸来听的?’,是啊,自己怎么有脸来听的,他提了下背包,“那我在门口等你。”说完,就退了出去,顺便关上了会见室的门。 丁磊低下头,无声地叹了口气,再抬头时,换成了丁队长的样子,“是这样的,纪小姐。昨天在电话里说,案件详情不能透入。这边局里研究了一下,还是尊重家属的知情权,我这边会给您讲一下基本情况。” 话说得挺冠冕堂皇的是,实际上是丁磊被莫局叫了去,周队长也在,他问,“通知了家属没?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