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司花重金整了一身汉人的广袖儒衫,穿好后绕着镜子转了一圈,大袖子正合心意,能装下个小酒坛子。 他问身后的石忠,“礼可备妥当了?” 王上亲自吩咐,石忠办事最是稳妥。不过… “主上,您当真要去?可郡主邀请的也不是您啊?属下方才从外头回来,街上人可多。”言下之意,万一您再被赶出来,这江城他们可是没脸待下去了。 “不就是个七夕节,孤王怎的就不能上了她的船?她敢背着孤王和别的男人卿卿我我,老子打断她的腿!”赫连司厉眸瞪圆,“还是老法子,速去!” 石忠立即领下差事:“是。” 自赫连司来江城大半个月,江城勋贵子弟残了一大半。郡主的选婿之路可谓一波叁折折上折。 赵文易今日应的是张家公子的邀约,若说这张公子是何方神圣能在百花中胜出,也无他特别,尽是郡主捏着兰花指闭眼抽出的一张簪花请帖。 已经过了一壶茶的功夫,张公子仍不见踪影,小船上的侍女送来一壶果酒并几碟精致的点心。 许久没见这般热闹的街景,赵文易靠在小船窗边,湖岸边是善男信女的花灯,她的心境也跟着愉悦开来。她端起小丫头斟好的果酒,淡棕色的酒液清香扑鼻,浅呷一口,“唔…这酒好喝,甜中带酸,走时带回府几坛。” 小丫头平常不是近身伺候着的,这样的日子郡主空等了大半天,她原以为郡主要发火的,感情人压根没在乎。小丫头板起脸严肃的劝道:“这酒极烈,主子浅尝暖过身子便可,莫要贪杯。” 赵文易笑至半途闻言顿住,嘴角落下去半分又扬起来叁分,是了,这样燥热的天气,近日她却需要烈酒暖身了。 “无妨,总归是好酒,带着带着,给皇姐也带一坛!” 赫连司人未进到船舱里就听得这句俏皮话,高声搭话,“什么酒这么稀罕,郡主也赏小王一杯尝尝?” 舱门矮小,一顶白玉簪发冠首先露了头,闪神间,还算宽敞的花棚船因挤进来一具魁梧的男身而变得逼仄。 赫连司的目光从上到下将赵文易打量了个遍,然后躬身双手合十行了个大梁的礼,“小王见过郡主娘娘。” 久等张公子不到赵文易就猜到怕是出了岔子,她端起一张冰寒的脸,“郡主就郡主,加的什么’娘娘’,不懂规矩就别张嘴。” 赫连司也不恼,嬉皮笑脸的上前立在赵文易的对面,“是小王的错,小王回去好好学习。那这身行头呢?郡主给掌掌眼,好不好?小王瞧着比白狄的俊俏。” 难得清净的一天被打扰,赵文易的好心情随着某人的现身消失殆净。 “白狄王身为叔父的身份,夜闯小辈的花船,不合礼数吧?” 被一语刺到痛处,赫连司尴尬的收了笑,假意咳嗽两声坐到赵文易对面,拿起桌面的半杯酒干了,复又讨好道,“听说今日是七夕,孤王想同崽崽一起过。” 小姑娘白嫩嫩的爪爪搭在桌边,赫连司悄悄的摸过去。 “本郡主有才子作陪,白狄王请回罢,莫要扫了我们雅兴。” 赫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