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又吹嘘起十多二十来岁,背后纹着猛虎,手上提着砍刀,当古蛊仔时峥嵘岁月,酒过愁肠,再咂咂舌感叹。 这日子归于平静后,那些自认“辉煌”的青春,总让人怀念啊。 李行只是淡笑着听,时不时与人碰碰杯,喝口酒。 鼠仔饮多,脸红耳赤,开始眯着眼讲大话,讲他赚了几多钱,又娶了个好老婆,烧得一手好菜,回家吃一口鲜到掉牙,最后他大着舌头问李行:“大小姐怎么不和行哥来?” 众人抬眼看李行,他坐在浑浑夜色里,一如既往安安静静,与烟雾缭绕的嘈杂环境格格不入。 鼠仔在舒窈离港念书后,也趁机金盆洗手,在维港边开了家大排档,夜里生意火爆,忙前忙后,也想抽空来见一见昔日老大,好可惜,扑了空。 他心里无不好奇,又问了声。 李行答:“她还有工作要忙。” 众人嘘一声,有个喝上头的,混里混气道:“行哥这是骨头软了啊,什么时候得靠女人养了。” 李行却笑了下道:“大小姐愿意养我,是我的荣幸。” 鼠仔瞪圆了眼看他,大排档里灯光闪烁,“大小姐”几字从他口中讲出,那张清冷冷的面上,便裂了道缝,滤出丝丝缕缕的温柔笑意,连眼角眉梢都写着满足。 甘之如饴。 手机铃声响起时,李行捂住听筒,到远处接电话,再回来,他已结过账,又举一杯酒,敬大家,一口饮尽,抱歉道:“各位吃好,我要回家了,不然她会担心。” “后会有期。” 舒窈知道李行要去哪,她对几个臭男人的聚会不感兴趣,不如坐在家里同钟悦兰煲电话粥。 世事与约定总有差池,在舒窈远赴英国学医后,钟悦兰晚她一年来了香港念书,她学的法,现在在家乡开了家律师事务所。 对舒窈要去学医,钟悦兰很支持,至于她为什么会学法,用钟悦兰现在的话讲:“那个年头婚姻法不全,我老爹当年出轨,我阿妈却吃了闷头亏,离了婚什么都没。中国这么大,像我阿妈这样吃亏的女人太多了,很多人什么都不懂,只能默默忍受,想着‘他会改’然后咬咬牙坚持下去……可我想让那些被婚姻辜负和欺骗的女人,去走另一条路,用法律保护自己,拿回自己应得的利益,离婚,自由自在的活。” “对了窈窈……你和李行,为什么一直不结婚?”钟悦兰忍不住问。 舒窈沉默了一下,很久才开口:“前几年在念书,后来工作很忙,但其实是……” 舒窈叹了口气:“是因为我不想生孩子。” “为什么?”钟悦兰没有感到意外。 “大概我是个自私的人,我没有办法像阿妈爱我,或者像我爱自己一样,去爱我的孩子。” “也许你只是没有做好准备把爱分给孩子。”钟悦兰拿出了她听过最常见的说词,但她并不是想以此说服舒窈,她只是想更仔细地倾听她的想法。 “拜托钟悦兰!你不会也相信母爱是天性吧?这句话就像枷锁,好多母亲都是被约束着、被逼着伟大,我敬佩她们,可我不想成为她们。” 舒窈摇头叹息,作为无国界医生的这些年,她去过很多国家,救助过形形色色的人,尤其是各种肤色的母亲,年轻的女孩们明明比她还小,个头比她还矮,鼓鼓囊囊的肚子怀着孩子,手上牵着孩子,身后还跟着孩子……在恶劣的环境和卫生条件下依然怀孕生子,这些年轻的母亲瞳孔灰蒙蒙,看不见一丁点对未来的期翼。 舒窈为她们感到心痛,也对生育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恐惧。她有时回想起她和李行荒诞的开始,少不知事,从未细想,如果那时她便怀孕了,她该怎么办呢? “你有没有觉得?婚姻总是会和‘母亲’这个身份绑定,女人一但结了婚,总是免不了被各种人催着生,生了一个催下一个,生完男孩生女孩,一定要凑个‘好’字。但我不知道做好准备需要多久,万一我永远也做不好当母亲的准备呢。” “所以我宁愿一直这样和他拍拖下去,也不想去想结婚,还有结婚之后的事,想想就好烦,好糟糕!” “可你们现在除了没孩子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