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指碰了下放在一旁的护身符,绽开了温柔縹緲的笑容,似乎是想到了让他很开心的人。「就可以看见她幸不幸福。」 我随着他的动作看向护身符,一开始只是觉得那护身符有些眼熟,最后才无意间想起川原身上似乎也有那么一个一模一样的护身符。 「可是,我活着,她却死了,看不看得见幸福,对现在的我来说似乎没有那么重要了。」淡淡地收回视线。 「那么,就再找一个理由让自己活下去吧。」白衣笑着说。 「乔悠,你的时间还那么多,未来、人生还有很多正等着你去挑战,如果你这时候就放弃了,那就是个人生彻底的输家。」 我静下了一会儿:「那天,你和川原最后怎么样了?」 白衣静默了几秒,淡淡一笑:「我还是劝她别再找我了。」 「我剩下的时间是那么的少,我不想要她看见我被病痛折磨的模样,她已经因为那件事情而痛苦了那么久,我实在是不希望她又为了我的离去而掉眼泪。乔悠,我撑不过这礼拜了……」 白衣轻轻地说着,关于死亡的到来,他彷彿云淡风轻的诉说着自己即将离去的事实,在他縹緲的笑容下我终于有了些反应,红了眼眶。 「你骗人,你怎么可能不会撑过这礼拜?」右手快速的抹去快掉下的眼泪,倔强的看着白衣。 白衣只是无奈的笑着,轻摇头:「我自己的身体我很清楚。我们人本来就应该经歷生老病死,而我的生命只是比较早结束而已,所以乔悠,不要难过。」 怎么可能不难过! 我静静的站着,静静地转身,环顾病房里的灯光,阴暗埋进了每个角落。我哭了,咬着牙,白衣只看得见我双肩不明的耸动。 「乔悠,你能不能,帮我看她幸不幸福?」白衣的语调轻快,却隐藏不住语气底下的苦涩与难过,我背对着他,彷彿能想像着此刻的白衣也是一如往常的笑着,笑的——很不诚恳。 * 我开始接受了治疗,禾泉和阿姨叔叔他们明显都觉得我变得积极了些,但只有我知道,其实我还是受了白衣的影响。 那句,「帮我看她幸不幸福」一直在我脑袋回盪着。我很想对白衣说,有本事你自己好起来亲眼看她幸福幸福,可是没办法,白衣的身体是明显一天比一天还要虚弱。 在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但硬要说思考的方向的话,应该都是一些比较灰暗的想法。尤其在经过与亲人别离之后,那种感受仍是想到一次便狠狠痛过一次。 现实很残酷,很残忍,在陷入心底的黑洞之后更是无法挣脱,最后,就这么不带一丝希望,放弃了挣扎。 白衣要我重新找到一个继续活下去的理由,说的简单,但我却很难找到。从小都是以奶奶为中心这样生活着的我,突如其来的意外让我措手不及,只能自己孤独地站在最黑暗的地方,放任堕落着。 终于,寂寞和忧伤一併涌来,我看到的是满目的疮痍,想逃离这忧伤的时刻,却发现自己早已满是伤痕,想逃也逃不了,这受伤的身影被迫停驻在荒芜的世界上,于是,我别无选择,只能沦落成为寂寞和忧伤的奴隶。 寂寞销魂,熄灭孤灯,随恨灯影去。四溢悲伤,写碎无数悲伤流年,是那么的温柔而又感伤。活在一个空旷的世界,似乎,我已经遗忘了很久,游刃在这孤独的城市。岁月如沙永远自由行走,我们握不紧,也留不住。时光让深的东西更深,浅的东西更浅,最后,不紧不慢地从身边逝去无痕。 在受伤很多次后,才终于明白世界不是童话世界的美好,比如,这个世界的真实状态就是不公平的,你漂亮、你有权、你多金,就是活得比别人舒服。 无知并不会產生痛苦,痛苦的是明明知道却无力改变。 彷彿心中的黑暗分裂出了一个恶魔,火眼金睛,心怀警戒,为的是不让残存的真实自我再继续受伤。 在寂寞时不想说一句话,情愿一个人静静的待着,像个丢了魂的傻瓜。静静地体会着寂寞的滋味,让那种无法抹去的痛,一次又一次的在心上,像刀子划过,可就是不愿再有任何反应,就情愿这样一个人默默的待着,慢慢地自己抚平自己的伤痛。 最后,才终于醒悟,知道每个人都并非可信。 一个人幸运的前提是,他能够改变自己,而我,无法改变,也并没有这种幸运。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