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你同我说了很多。我也想了很多。”不等她继续开口,他压抑着声音,斟酌良久:“你愿意对我道明心意,我若是再遮遮掩掩,实在是不应该。” “我······” “我想,我也同样是心许你的。” 之冉听到这话,只觉得心中越发的苦,苦得喉间发酸,酸得心里发疼,这股子疼又返回心中,化为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甜,面上总算是不这么悲伤了。 “但,我自己也道不清楚······这样的心情究竟是爱慕,还是与你呆在一起时间太长,是医者对病患的袒护。”他闭上了眼睛,终于将心中复杂的情绪一一道出。 “那时候,你一人铤而走险,以巨大的勇气选择戒除神仙膏。我站在屋子外头,心很疼的。我见过那些多少染上神仙膏的人,连牛高马大的男子,都不一定有这样的勇气和毅力。” 他转过身,背后的之冉听到此处,泪满盈眶,但是仍不见一滴泪珠落下,紧紧的抿着唇,听着他的决定。 “我也是应该同你一样。勇敢起来。”直视着她,说出他的决定。 “如果说,你愿意放下一切,与我在一块。不管是会苗疆,还是留在羌戎······再或者,浪迹天涯。或许从此不再有锦衣玉食。我可以行医治病,你可以教授骑术,做一些普通的生计······从此我们不是偶遇的过客,直到······” “我会想尽办法,治好你的顽疾。一直······直到死亡将彼此分离。这样······这样你愿意么?” 她嘴唇微张,处在巨大的撼动之中。有片刻的失魂。她没有想到,乌莱给了她这样的答案,一时间又是沉默。 见她不答,他笑了笑当做安慰: “你······你也不必即刻回答我。总要有些时间考虑清楚的。”他说罢,淡然一笑,缓缓转身推门离去。 她夹在唇边的“我愿意”没有能够说出来。听到门关上的响声,她呆呆退了两步,跌坐回木椅里。 他······他是愿意的!他也是同样的·····心许自己的! 羌戎的婚典仪式,有些温和的庄重。倒也不是说严肃的那一种,只不过更为平和一些,奏乐也不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而是羌戎部族特有的笛声与琴,还有歌声清澈的三五歌者轮流颂唱。 之冉听不懂羌戎的语言,但是依旧心生欢喜。木妲更听不见,但是感觉能听见的更多,羞赫的脸上晕了好看的妆彩,与平日相比多了一丝妩媚。 仪式倒没有这么复杂。他们拜天地是对着部族的神像跪拜的,祭司还会走一些其他的仪式,比如会将雨水、雪水、河水、露水这四种水化成一碗,让二人共饮。 饮完祝福的甘露之后,便是长时间的歌会,众人在音乐中起舞歌唱,不间断地大概会持续到第二日晚上为止。 之冉也穿上了羌戎足特有的服饰以及帽子,看起来与羌戎其他女子也没什么两样。仪式开始之前,木妲从她的手上取下了一枚银戒指,塞到了之冉的手上,双手相合,低声念着一首古老的词。之冉似懂非懂,也学着她闭上眼睛祈祷。 终了,这个漂亮的新娘注视着她,将这枚小银戒套在了她的手上,然后边推开门去,跟着门口等待已久的喜娘。 祝福你,愿你也能得到美好的情感;愿你也能鼓起勇气面对未来发生的一切。 觥筹交错,笑语欢声。夜晚的羌戎也褪不去热闹。之冉也累了一天,飘飘然的。原本以为今日大典乌莱会出现,再向他说明自己的心意的,结果只看到了他一面,之后又找不着人了,连同着安苛也是。 终于能够歇息一会儿,此刻又是饿的饥肠辘辘的,瞧见这宴会长桌上还有一些肉、水、米糕之类的点心,也就不管不顾的,先吃了起来。渴了也就端着瓦罐喝,旁边其他族人看到了都笑她,不过也都是带着善意的那种,让她慢慢吃。 吃着吃着,才觉得不对。乌栩似乎是交代过她,她最近在喝的药与酒是相斥的,而就是眨眼的功夫,旁边的罐已经空了。 “唉呀。也不知道你是无心的还是故意的。”乌栩瞧见她这般晕头转向的样子,快步到她身边架住了她。 无心又怎样。故意又怎样。之冉晕乎乎的大脑咀嚼着她的话,替她做了回答: “带我······带我去找你的师父······我要······我要······” “知道了知道了!你们大人的事可真麻烦。” 她醉得听不出乌栩的话是不是抱怨,只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