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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别(我如约到了长安,你现在又在哪儿)


张的很,生怕是自己太过唐突,惊吓到了他,思来想去便是想出了这样的烂借口。不过君霓依旧是爱答不理,一幅忧心忡忡的样子。

    “君霓···唐姑娘我可以唤你君霓么?”

    她不回话。

    他有点头皮发麻。读了那么多年的书,这孔圣孟圣,也没有在书中写该如何与女子沟通搭讪的方法。此刻既是觉得心急,又是有些挫败。

    这会儿她却忽然开口:“你说,你是勉王爷的朋友?”

    他点点头:“他将我举荐到了上书院,算是朋友吧。”

    “那···你与武宁军的关系如何?”君霓试探性的问他。

    “尚可吧···武宁军前统领曹敬之女不久之后将成为勉王妃,几日之后的婚宴也邀请了我······”

    勉王妃?曹敬的女儿,那不就是曹之冉吗?她的怪病已经痊愈了?她若是已经身处长安,那乌莱呢?

    乌莱人现在,又在何处?

    心中的不安越发强烈,强烈到仿佛下一刻,就即将迎来她想也想不到的事实。

    魏青桥看见她面上冷得发青,又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就看见她急切地说:“你可否带我进曹府?”

    “你想要进曹府?为什么?”

    她稍顿,表情严肃:“寻我哥哥。”

    今夜是暖夜。虽然已近冬,但是这几日尤其反常,夜晚逐渐闷热了起来。秦蔚澜从李勉的屋内走出,忧思于心。

    刚才李勉同他说的话,依旧是历历在目。他常识拜访曹府无果,自然转头就回来找了他。

    他说,他并不在乎他的正妃,是曹之冉,还是林之冉,还是其他世界上所有的女子;这一桩婚事,与其说是李勉需要的,倒不如说,是曹敬,是曹家需要的,一枚最好的定心丸。

    “曹家提出的条件,我便是满足了他们,才能得到他们的全心支持。”他说:“如此······就答应了他们。”

    无需再言其他。秦蔚澜似乎懂了,为何当年曹敬要冒这么大的风险收留他,或许跟曹敬要之冉嫁给李勉一样的缘由,是一颗定心丸,是孤掷一注的选择。

    只不过,他秦蔚澜意不在此。不能在此,也不愿在此。所以曹家为了继续巩固地位,自然还是要在其他皇子中再选。

    之冉···他轻轻地念出这个名字,儿时自己最好的玩伴,顽劣单纯的妹妹。还暖的夜里,有股别无他法,只得默许的凉意。

    君霓睡不好,从梦中醒来。

    惶恐地,他梦见了乌莱。梦中的乌莱,身边坐着乌玛,还有莫奎。莫奎在读书,嘴里念念叨叨今日学堂上学的诗歌;乌玛在看账目;乌莱在用小药捻研磨着药材,面目和煦似初阳抚照,含笑看着摇头晃脑的莫奎。

    忽地,他抬起头,对君霓说:

    “君霓,我很幸福。”他说。此时注意到,有人端着冒着香气的饭菜走了进来,放到了餐桌上。

    这人是曹之冉。她面上带着笑容,穿着简素的衣裙,梳了个妇人发髻,对他说:“都是吃晚膳的时辰了,你们一个二个,看着怎么都不像是饿了的样子?”

    之后她就醒来了,一额的冷汗,心跳的很快。耳畔隐约地,有阵断断续续的曲乐声,似乎是笛曲。

    她竖起耳朵,仔细听辨了一会儿,便连忙从床榻上翻身而起,收拾穿衣。如此夜半,这样的曲色,又是笛音,她知道,这样的音色,出自乌莱伴身的短笛。

    遁声而寻,她来到城中荒僻的一处巷子里。自从被公孙雪、郭姣偷袭过之后,她也算想通了,或许自己实在是不擅长近身武技,于是在身上被了一些不过手指长短的小刀刃,藏在靴子里,衣袖中,必要之时依旧可以保护自己。

    她莫名地开始有些心慌,约往巷子里走,越发昏暗,更握紧了袖中的小短刃。也就是这时,转角处冲出来一团黑影,袭到了她的身上,紧紧地抱住了她。

    君霓大惊,正要袭击来人,却听到了声音:

    “君霓姐姐!是我!”

    听着这声音······是乌栩?

    取下灰灰烂烂的麻布兜帽,借着昏暗的光线,君霓看清楚了她的脸,的确是乌栩没错了。这时又走出另外一人,也是破烂的灰麻布衣,头上长了癞痢,看着这长相也不像是中原人。

    乌栩较数月前,长高了许多,五官也长开了,颇有些少女的清秀,又或许是因为混了异族血统的关系。

    她面上悲伤的神色,未干的泪痕以及通红的眼睛格外显眼,本该是愉悦的重逢才是。

    癞痢头男人问:“你就是唐君霓?”她点头。男人听闻,将她们二人带到了一处隐蔽但是更光亮些的地方。

    确定四下无人,便从衣襟中掏出两封信:

    “俺叫安苛,是乌莱的······”他不知道如何去形容自己与乌莱的关系,便还是就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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