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霓睡了个大懒觉,伸着懒腰,被正午的阳光晒得暖烘烘的。伤渐渐好了,手上的纱布也拆掉了,没了病气,整个人精神不少。 磨磨蹭蹭的梳洗打扮完,披上件外袍就出了房间敲隔壁的门,一边是大声嚷嚷: “起床了秦蔚澜!怎么今日你起得比我还晚!早膳还吃不吃面呀!我······”轻叩房门却发现没落锁,推就能进。 空落安静,满屋孤凉。想必离开已经有好一段时间了。她的笑凝在脸上,心落到了这流动浮尘之中。 一方面想着,或许是有什么急事,不是要故意丢下自己的;一方面这不辞而别独来独往的样子,像极了之前在江南时有什么区别?她缓缓的关上门,转身便朝着宫门的方向走去。 倒是都说开了,也不再有隔阂。不管怎样,也还是应该告知一声去向,不让她担心才是。君霓嘀咕。 她打算到李勉府上寻人,但还未到宫门处,便是听到那块一片喧哗之声。几位值守的武宁军士拦着,有些手无足措的样子。再走近些,发现这人群中大部分都是妇孺孩子,个个都是焦急担忧,还有些面上挂了泪,眼眶红红。 君霓想了想还是走过去了。 “我理解您的心情!可是这是万万不能的!皇上······陛下有令,宫中还在修整,便是回绝一切请探的!” “连我都要拦着么?” “······冯夫人莫要再难为小人我了······” “连武宁军总将夫人都要拦着!未免太过分了!都什么时候了,迟迟不肯发令调兵!”妇女们七嘴八舌,还真是这几个大老爷们应付不过来。 “请问······”君霓清嗓开口:“这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在此喧闹?” 守门的武宁军是认得君霓的。上头下令,现在宫中戒严之时,她与秦蔚澜是唯一可以自由出入的外人,便是让他们好好休养。他们不可能懈怠这两人的,但是被拦着的那些妇孺,可就没什么好脸色了。 眼睛齐刷刷的上下将她扫了个边,人群中有人小声嘀咕:“这是谁啊?难不成是准备要赐位的妃嫔?” “长得倒是还行······不过,怎么看着这梳妆打扮如此不讲究,像个江湖混混······” 君霓汗颜,正要打算开口解释,闹事的人群中领头的那位妇女便是朝着她噗通就跪在了地上。 “娘娘!臣妾徐氏恳求您一定要帮帮忙呀!”她带着的两个孩子也是,瞧见了君霓就开始哭,也随着娘一起跪倒地上。 君霓头皮发麻,连忙上去将母子三人扶了起来,柔声劝道:“我不是什么妃嫔,我是他妹······我是皇上的一位相熟故人罢了。你们先起来,将事情的原委同我道来。” “若是我能帮忙,定不会坐视不管的!” 那冯夫人,也就是冯晏的妻子,眼睛早就是哭肿了,啜泣着,手中的帕子胡乱抹着眼泪,硬是止住悲伤,才是开口说出来意: “臣妾身后的这些,都是长安户籍武宁军士的家眷······此番贸然前来,是要求见皇上的······谁知一直被拦在这,不肯通报。” 君霓这才想起来,这段时间养病,从未在宫中见到过李勉,都是他派了御医宫人来好生照顾。想来他或许根本就不在宫里吧。 说不定,这秦蔚澜今日就是被李勉唤去了。 她沉吟一番,问那徐夫人:“敢问大家此番前来求见,是为的何事?” “姑娘还不知道吗!这孜国都快要打到长安了!我们是来恳求御驾出征的!” 傍晚饭时,秦蔚澜回到了宫里。尽管是回春了,可入夜的风还是夹寒,吹得他背脊僵硬。在君霓房间外矗立良久,终于还是敲门。 意外的无人应答,询问宫人,得知她现在是在膳宫准备膳食去了。说是今日要亲自下厨,现在在御膳房呢。 等他到御膳房的厨室,远远地就看到了她,穿梭在那炊烟缭绕之间。 身着一件灰素色的软袄,腰间系了作炊厨用的白围兜,就像是最平常人家的妻妇,专心在这锅里沸腾的食物。取了个勺来尝味,皱着眉入口,又心满意足的化开,麻溜的将吃食装碗。 油灯橘暖,落在她身上,刻在眼中,像梦一样美好恬淡。 他平生第一次,见到这般温柔家常景象,感到鼻头泛痒痒想哭。有酸有疼,有苦有涩。 都是这般被身世命运作弄的人,为什么这样的幸福,老天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