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伯母,你好,提点刑狱司知事姜书绾。” 面对面的两个人,此刻都有些诧异,因为对方在自己心目中的形象和实际情况,还是有些不同的。 姜书绾没想到薛子望的母亲会是这样的温柔细腻,她想象中一个能独立拉扯儿子长大的母亲,应该是更加坚韧果敢的模样,而她看起来压根不像是有个将近二十岁的儿子。 阮芝怡也讶异了一瞬,子望时常说起在衙门里的事,她也听说过当朝出了一位女官,如今正是儿子的上峰。 但这样娇花一样的小娘子,怎样都不能和提点刑狱司这几个冰冷血腥的字联系在一起。 “阿娘,咱们先吃饭吧,边吃边聊。”薛子望打破这微妙的沉默,又领着姜书绾入座,“师父你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去端菜。” 他冲她俏皮地眨眨眼,难得露出少年心性:“我娘手艺很不错的。” 母子俩一同进了厨房后,姜书绾环视了一圈。 屋子里简朴干净,摆设不多,但很是风雅。尤其是堂前那只瓷瓶,釉色天青,上头布满了毛毛扎扎的纹理,好似蟹脚。她跟着谢植久了,竟然也能辨得出它出自汝窑,而且能算上品。 然而心里隐隐又觉得有些怪。 这薛子望家贫,她从一开始就知道的,他入朝也不过半年多,手里头的俸禄也不会拿来买这么一只瓶子。 他接触的案子甚少,几乎没有收受贿赂的可能。 “今天还做了排骨,我都好久没吃了!”薛子望端着两只盘子上来,显然心情很好的样子,“我还记得小时候,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吃上呢。” 阮芝怡也是一脸宠爱地看着儿子,把碗筷放在姜书绾面前,不好意思地笑笑:“确实也好久不做了,不知道味道还行不行。” 其乐融融的画面让姜书绾再度陷入懊悔中。 她怎么能用审查犯人的态度来看薛子望呢,今天是他的生辰,她只是被邀请来他家里的一个客人而已啊! 于是她起身去帮忙端饭,经过那只瓶子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薛子望一挑眉:“是不是很好看?我小时候五文钱套圈得来的,听人说还是个稀罕物件,就是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了。” “原来是这样。”姜书绾松了口气,突然意识到自己脱口而出的话有些不太合适。 还好薛子望并没有放在心上:“我娘觉得这瓶子能给我带来好运,到哪里都让我带着,当时背着进京赶考,好几次都差点摔了,早知道这么麻烦,当年我该套个玉佩什么的。” “好香好香,我都饿了,伯母的手艺应该很不错,色香味我已经见识了其中两项。” “那就快尝尝味道吧!” 姜书绾决定制止自己胡思乱想,埋头苦吃。自从入了刑狱司,她看谁都是犯人,潜意识里觉得谁都有嫌疑,别说薛子望了,她当年连谢植都怀疑过。 谁料刚吃了几口,门外就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 不出意外,就要出意外了,不过这一回没有命案,还记得那个嚣张的定远侯卫熙吧……(死掉的汪景明得老丈人)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