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道门上根本就没有锁,薛子望不过是诓骗了他们,就像他之前无数次做过的那样,其实只要他愿意,完全可以骗过所有人的,包括自己在内。 “子望,我的儿子……谁能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阮芝怡已经泣不成声,扑在薛子望僵硬的尸体声大哭,“我不过是听你的去衙门里送了样东西,怎么一转头,你就已经……就已经……” 生下薛子望后,儿子就是她全部的精神寄托,阮芝怡无论如何都说不出那个字来,死死扒着尸体不肯松开。 看着开封府的人把尸体搬走,也将阮芝怡一起带走了,屋子里又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姜书绾却还是久久不能回神。 地上空荡荡的,片刻之前,薛子望就躺在这里,尸体的形状怪异,好像一只织布机,再早一些的时候,他满脸愧疚,对她说,师父你骂我吧,师父我会不了头了,若是更早一些的时候,他还是一个安静却鲜活的小郎君,刚过完十八岁生辰,捧着她送的一套文房四宝,低着头羞笑。 “万万没想到,最后他竟是这样的结局。”吩咐完下属务必处理妥当之后,谢植对姜书绾说道,只是她半晌没回声,于是他走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悉心询问:“在想什么?” 她握紧着的拳头这才松开:“他给我们的是假药,应该是笃定我会抢在你前头去喝了。” 谢植神色凝重,想了想还是宽慰她几句:“毕竟是你第一个徒弟,总有些感情的,我死了他诚心如意,你伤着了他总归于心有愧。” “不是这样的。”姜书绾摇摇头,“他一定觉得自己的心思无人能猜得透,即便是死也要把我们当成傻子再戏耍一遍,叫人看不清他的真实目的。” 这小白脸还有什么目的?谢植猜不透,也懒得去猜,但他见不得姜书绾继续为这人伤神,狠狠心便开口道:“那他一定是想,若我想保自己的命,你便会喝下这毒药,到时候不曾毒发身亡,你也已经看透了我的真面目,认定我是贪生怕死之人,从此之后不再与我来往。” 姜书绾还是摇头:“如果真的是这样,他为何要服毒自尽?” “这个嘛……”谢植想了想,“是无颜面对你了吧。他知道自己犯下那些罪状,你定不会饶过了他,心虚之下也只能选择以死谢罪。” “如果是这样,他不需要对我说出那样的话,也不用把那些案子的真相都告诉我们。” 这么一回想,谢植倒是也来了兴致。小白脸毕竟是薛怀庭的儿子,莫非会跟这个相关? 门外有京畿路提点刑狱司的人报讯,是姜书绾从前的部下王公事:“左提刑已经将黄大林母子遇害一案审清楚了,黄阿婆是死于自己儿子之手,杀死黄大林的则另有其人!” 姜书绾的脸色顿时煞白,几乎没有站稳,她的嗓音颤抖着:“如果告破的?” 王公事不知这边发生了什么事,笑了笑:“如此迅速就将案子侦破,咱们京畿路还是头一回,左提刑兵不厌诈之计,看出了黄大林的小娘子有古怪,暗中命我们用钉子勾下那小娘子的衣衫一角,诈她说是在黄大林家中,捡到了一丝沾着血迹的布料,那小娘子吓得立刻就将所有真相供出来了!” “左茂勋果真是有些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