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树木不堪负荷,堰塞湖崩塌的那瞬间。 从那次以后,乌里山就传出了很多灵异事件。 登山的游客经常会碰到,有几个年轻人问「山下怎么走?」,而一旦答应带路,就会发现越走越偏僻,怎么也出不了山。 最后那些人都没有回来,搜救队沿着脚印寻找,发现脚印的间隔很小、每步都踩得很深,不像是被什么东西追赶的样子。脚印在一个悬崖边嘎然而止,从那里摔下去,基本上必死无疑,但下方没有发现尸体,甚至连血跡也找不到。 彷彿他们就这么人间蒸发了,一点痕跡也没留下。 据说那些大学生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所以还继续在爬山。但他们的魂魄被困在山上无法离开,变成了在山里徘徊的孤魂野鬼。 他们急着想出去,逢人便要问路,至于带路的人为什么会消失,有人说那是被抓去做交替了,也有人说是小鬼在捉弄人,但真正的理由没有人知道。 自此乌里山发生山难的次数越来越频繁,虽然远不及长年位居排行榜首的奇莱山,但仍足以让乡民们闻之色变。死去的人一多,路边的小鬼就很容易往山上聚集,闹鬼的山难免又会死人,就这样形成了一个循环。 就是这样,所以如果没有意外,现在上山的话我会看到一群鬼在开party,这是我一辈子都不想看到的画面。 「为什么你早就知道了还不告诉我!」 「你不懂,上山看风景顺便驱鬼,替人除后患又能赚钱,多好。」 胡子越心不在焉地回答,怪不得我邀他登山的时候他答应得那么乾脆,原来还是为了钱!我看着他背包后面的桃木剑,突然有一种想把它折断的衝动。 「刘白,我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 胡子越停下在萤幕上打字的手,叫了我的名字。 「什么梦?」 「我梦见你在开车,我坐在副驾驶座,然后突然一辆货车衝出来,把我们俩都撞飞了。」 「你这是在暗示我开车技术很差吗?」 虽然很不爽,但这是事实,我很早就拿到驾照,只是一直不敢把车骑上路,更甭说开车。 「不对,你在梦里面开得很好,而且我好像是生病了,你送我去医院。」 「你这种人也会生病?我看是神经病吧。结果,撞飞以后呢?」 「没有以后,到那里我就醒了。」 乍听之下只是普通的间聊,但胡子越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却有点忧伤,我心中隐隐升起了一股不安的感觉。 这种怪异的气氛在跟黎皓会合之后烟消云散,他跟我们保证这回在山上绝对不会热,因为蓝沐雨也跟来了,后者便用鄙视的眼神瞪着他。 其他还有三男两女,我一个也不认识,他们跟黎皓同个社团,彼此感情很好,对我跟胡子越也很热情,就如同跟好久不见的朋友寒暄一般。 有那么多人相伴,我也渐渐忘了这座山的耸动歷史。 一伙人搭公车来到乌里山的山脚下,一下车就看见天空蓝得出奇,只有寥寥几片云漂浮在上头,空气也不同于都市,来得清新的多。虽然是假日,但游客不多,放眼望去群山环绕,更棒的是完全没有鬼。 「太好了!」 我长吁一口气,要是真的有鬼在登山我肯定会休克…… 「话说,我们要从哪里上山啊?」 有人发问,我环顾了四周,公车站离登山口还有一段距离,旁边有个小牌子画着简易地图。 「所以从这个上坡直直走就到了。」 「那我们走吧?」 因为是两天一夜,我们带的装备都不多,黎皓还特别从别的山友那借了两套绳索和登山杖给我跟胡子越。乌里山大部分的地区都未开发,所以路比较崎嶇难走,这点东西是必备的。 胡子越被黎皓要求不要再滑手机,他大声宣传着登山就是要亲近自然,这时候还带科技產品太糟蹋了眼前的美景,还说他平常连相机都不会带,什么美感就要用自己的眼睛保存之类的。 我很佩服黎皓能有这种情怀,比我这读中文系的还更懂得何谓美感何谓生活,我觉得自己好像在起跑之前就已经输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