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得浑身溼透,婍萝拨开额上的湿发,好让视线不被遮掩。 但是,即使头发移开,雨珠仍旧不断由她每一根发丝连串滴落;她眨了眨纤长漆黑的睫毛,弹开冰冷的雨水。 烂泥水不断冲刷而下,匯聚荷花池,池水原本只有到大腿的高度,现在逐渐累积到腰部了。 此刻,婍萝非但头发,衣裳尽湿,裙裤也脏兮兮的,疲惫的俏脸也沾上些许泥污。 找了将近两小时,金耳环还是不见踪影… 刚刚在水底摸到一个小小的圆环,她大喜过望,本来以为找到金耳环,但是拿起来一瞧,不过是个生锈的铁片罢了! 婍萝很失望,她已经极度疲累,但是她知道她不能休息;如果她放弃,自己跟父亲还有眾多佃农户,很可能面临残忍的命运。 为什么一个人的喜怒,可以左右一大群人的命运呢?婍萝沮丧想着,她知道贫穷是她与生俱来的命运,没什么好怨怪的。 况且一直以来,她跟家人只要辛勤工作,就有饭可吃;还有一直疼爱她的爹娘,所以她从来不羡慕有钱人家的小孩,因为她觉得自己很幸福。 但是像顏蔷这样……年纪跟她差不多,却拥有主宰别人的权利,算幸或不幸呢? 她知道她如果是顏蔷,绝对会运用这项权利,帮助更多人的。但是,她不是顏蔷,她只是江婍萝而已。 雨势稍微减缓,婍萝心中总算轻松了些。老天爷总算没太残忍,只希望祂能大发慈悲,保佑她早点找到金耳环。 正当她弯下腰,摸索过一株荷花的根茎时,头上忽然响起一个清彻好听的男子声音:「可以告诉我,你在找什么吗?」 婍萝讶异抬起头,只见一个撑着油纸伞,着墨绿绸袍,发色漆黑柔长的俊美男子带着好奇而善意的眼神,温柔注视着她。 她从来没见过城里,有这么斯文好看的男人,头发比女人还乌黑,脸庞线条,如雕琢出来般精细无瑕,五官清秀俊挺,目朗如星。 他和蔼的目光直直盯着她,被陌生男子这样瞧,婍萝不禁脸红起来,况且,此刻她的样貌还狼狈不堪。 她很快低下头,继续找金耳环,口中只是冷淡回应:「只是一个小东西,让公子见笑了!」 站在桥上,方湖月看着池中的姑娘继续低头寻找,心中充满了疑惑。 她看起来并不疯癲,虽然满身脏污,但是湿衣与污泥并不能遮掩她清秀的气质。 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多半带着天真烂漫的神采,但是眼前的姑娘却多了一分早熟的哀伤与世故。 因此,她无瑕的脸庞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坚毅,清灵如水的眼眸带着几许惆悵;她紧抿着樱瓣似的粉色丰唇,像极一株紧闭,不愿盛开的荷花。 这样年轻美丽的女孩,藏着什么样的心事?她如果不愿意倾诉,他是否该静静走开,让她在漫天烟雨中,继续自己的找寻? 方湖月心思翻涌,各种复杂的情绪繚绕着心头。照理说,他在这段期间必须修身养性,避免一切的麻烦事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