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南星如释重负地抚了抚他头发,将他扶起来,把放凉了的鸡汤塞到他手里。 他乖乖地自己舀着汤喝,虽然不至于喝到鼻子里,但也跌跌撞撞的,差点儿洒了好几次,加上躺了太久双手无力,没一会儿便端不动碗了,纪南星看得着急,只得把汤抢过来,耐着性子喂他。 一碗热汤下去,裴逸的脸又带上了红晕。 纪南星一看他这模样便莫名地喉头发紧,心跳紊乱,尴尬地别过了头去。 她怎么好像也中了蛊似的,老是对着他心猿意马? 两人定亲十来年了,这还是第一次朝夕相处,怎么她就把持不住了? 对着重伤之人色心大起,这不知是什么“症候”? 她匆忙板起脸来,按下旖旎心思,一本正经地给裴逸扎针。 针灸见效缓慢,裴逸的眼睛一直没有什么大的起色,纪南星也急了,每日都要给他试不同的针法和穴位,这日她刚下了两个新的穴位,裴逸便脸色发白了。 “疼吗?”她捏着针担忧地问。 “不疼……”他颤着声音答:“你……随意……我知道……好歹……” 这么快倒学乖了,纪南星忍不住一笑,伸出小指也勾勾他小指:“那可说好了啊,给我老老实实养伤,不可再胡思乱想。” 裴逸无力地晃了晃指尖,算是答应了。 凉州中秋后便开始飞雪,进入腊月后,更是三五日便要下一场大雪,一下雪官道便封了,裴逸身子又虚弱,他们便被困在这小城中,一时半会儿不得离开。 腊八那日城中有年前最后一次大集,纪南星派了肖成去采购些吃的,预备在这凉州城中过年了。 肖成回来时面如土色,将买来的吃食放进灶房,捧着盒灰突突的蜜饯回来,垂头丧气地放到裴逸床头,“将军,我给你买了些蜜饯,回头过药吃。这儿真是啥也没有,这盒子蜜饯,还是卖肉的老板去年去瓜州时买的,都算是这儿最甜的了,被我硬买了过来。” 纪南星在桌边研磨药粉,见肖成这幅被霜打了的架势,便问:“出什么事了?” 肖成扁了扁嘴,突然就哭起来,“我、我在城门口看、看见了邸报……” 他抽抽噎噎地,好不容易才讲话说全了。 原来邸报中说二皇子萧煌领大军大破匈奴,歼匈奴王,将其残部不足三千人驱赶至玉门关三百里之外。而军中先锋定远将军裴逸身先士卒,深入敌营,手刃匈奴王,不幸被俘,为国捐躯,已追封英国公,配享太庙。 肖成说完号啕大哭起来,“我朝军中规矩,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否则一律算失踪处置,一年之内军晌都得接着发,将军明明人还在这里,二皇子就算弃他不顾自己跑了,也不该信口雌黄,硬说、说他死了!” (本文会有一些剧情,但不会太复杂,毕竟写文只是作者忙碌工作的调剂,再整复杂剧情就把自己玩儿死了。具体风格或许也可以看看作者其他完结文……?此处不是硬广……)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