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杳杳边哭边问:“真的吗?情蛊真的能解吗?” 渡寒江面露尴尬:“这个……老子还真不敢和你保证。” 傅杳杳低下头,默默流泪。 渡寒江在旁边手足无措地拔地上的小草。 一阵缓慢的脚步声停在两人身边,渡寒江转头看了看,“迟竺长老?你来晚了,他们进去好一会儿了。” 傅杳杳听到“迟竺”这个名字,想起老谷主对他的介绍,修仙界三百多年前叛逃的阵法大师,那时她有过怀疑,此人是否和归元宗有关。她抬头看去,发现面容阴冷的男人也正在打量她。 对视半晌,迟竺面无表情收回视线,推开药王殿的门走了进去。 等他走了渡寒江才开口:“迟竺长老性格一向古怪,你不用在意。” 傅杳杳又埋下头去。 药王殿的门一直没有再打开。没有日夜轮换的魔界,红月总让人觉得压抑,傅杳杳一直没有挪过地方,像长在那了一样,罐罐也趴在她身边,时不时用尾巴扫一扫她苍白的手指。 渡寒江领着星垣走过来,两人手上都端着食盘,装着劈天谷的特色美食。星垣蹲到傅杳杳面前,把勺子喂到她嘴边。傅杳杳侧头避开,声音低低的哑:“我不想吃。” 渡寒江说:“好几天了,你在这都快长草了,干等着也没什么用,回去休息一下吧。” 傅杳杳不说话,只默默摇头。 “成!”渡寒江一屁股在她面前坐下:“老子得讲义气,老子陪你等!” 星垣也一脸坚定地在她身边坐下来。 又是几日过去,蔫蔫趴在傅杳杳手边的罐罐突然站起来望向殿门的方向,一边甩尾巴一边叫了两声。傅杳杳心头一抖,抬头时恰看见药王殿的门打开了。 她蹭的一下爬起来,径直冲了进去。 百里貅还躺在药床上,插在他胸口的那副妖骨已经取了出来,全身伤口也消失了,可他裸露在外的皮肤依旧爬满蛊毒,一分也不停歇地啃噬着他。 傅杳杳的眼泪唰的一下流了下来,求救般的看向老谷主。 老谷主重重叹了声气:“老夫无用,这情蛊实在无解。尊上这一次受伤太重,一直被他压制的蛊毒趁机反噬,甚至侵吞了他的神识……” 傅杳杳身子一晃,有种天旋地转的眩晕感:“他是不是醒不过来了?” 老谷主道:“这倒不会。尊上修为高深,这几日老夫观他体质奇特,似能自动吸收魔气修炼,假以时日修复体内损伤后便能醒来。可这蛊毒,终究是一大患。” 他看了看傅杳杳,也猜到这情蛊应在了谁身上,又叹道:“情蛊一旦发作,你二人性命相绑,同生共死。且不说尊上日夜承受万蛊噬心筋骨寸断之痛,今后只要受伤便会像今日这般承受反噬之力陷入昏睡,最重要的,一旦傅姑娘你落入敌手……” 他没有把话说完,但傅杳杳知道他的意思。 以百里貅的修为,没人杀得了他。 可要杀傅杳杳太容易了。 玄幻世界各种取人性命的手段层出不穷,就像她在睡梦中被拘走灵魂一般,或许哪一天她也会在睡梦中被人杀死。那时,百里貅便也无命可活。 曾经偶尔,她也会偷偷窃喜,觉得自己的出现拯救了大魔头,也拯救了世间芸芸众生,她以为这就是她穿越到这个世界的意义。她不是渺小无闻的异世孤魂,她的存在被赋予了意义。 如今方知,她的存在不过是陷他于绝境,将他推入更痛苦的深渊。 识海中骤然又响起傅杳消失前的嘶吼与诅咒。 上古禁术拘灵阵怎么可能随意挑选一个无用的凡人灵魂。 它在芸芸众生中选择了傅杳杳,因为只会是她。 百里貅势必会爱上这样一个自由热烈的灵魂,这是他们早已注定的宿命。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