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需要承担大半的责任,最后他又是死在我手里的,江先生怎么能不恨世家,所以我是又羞愧又难为情又自责,我根本没有办法面对你与江先生。再加上那时政务繁冗,恰好给了我借口,我便逃避了。” “事实上,那时候我觉得我与你大概就只能这样了,有缘无份。沈知涯第一次带你进荀府时,你看我的目光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和看一个陌生人没有区别,看得我心如刀绞,但我只能忍耐,即使它快突破阈值了,我也要继续忍耐着。丰县是我给沈知涯挑的外放之地,如果他真的老老实实带你去上任,他可以前程似锦,可是他没有做到。” 江寄月轻轻地道:“所以你顺理成章地选择了把我强留在身边。” 荀引鹤道:“是。” 江寄月嘴角微妙地勾起了个弧度:“恭喜你不用再忍耐了。” 荀引鹤有些慌乱:“卿卿。” 江寄月道:“行了,到此为止吧,我不想谈论这个问题,就像刚才说得那样,大家做个难得糊涂的人好了。” 她没有能力治疗那道伤疤,只能让它悄无声息地坏死,然后当看不见。荀引鹤最开始真是把她的处境拿捏得太透了,孤苦无依的她除了依靠荀引鹤外,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江左杨把她养得太好又太废,以致于在沈家的那几年,她才慢慢认清了什么叫现实,也开始学会向现实低头,她不知道这算不算好事,但很多人都喜欢管这叫清醒。 江寄月想试着做一下这种清醒的人。 她面对着墙壁躺了好会儿,荀引鹤才上床来,小心翼翼地向她靠近,她听到他在说:“对不起。” 江寄月没有理会,只是在黑暗中茫然地睁着眼。 * 荀引鹤起身走的时候,江寄月也没理会,把被子拉到头,又继续睡了个回笼觉。 她起来还是因为沈母来找她,说周昭昭来了。 江寄月心里正不高兴,听到周昭昭来了觉得正正好,周昭昭为人爽快有趣,她愿意和周昭昭在一处说话。 但周昭昭来找她,却不是什么好事,她把两份精美的还带着熏香的帖子给江寄月看,那上面一份写着周昭昭的名字,一份写着江寄月的。 江寄月惊讶道:“这是谁下的帖子?” 下给周昭昭还能理解,她江寄月在上京和隐形人没什么两样,谁会无缘无故给她下帖子? 周昭昭冷哼了声道:“还能有谁,嘉和郡主呗,她根本是来者不善!” 江寄月更是诧异,她思索了下,她与嘉和为数不多的交集,一个是因为她抢范廉抢到沈家来,另一个是荀引鹤,后者应该不可能,那只有前者了。 为什么?就因为她跟荀引鹤告过她状,让她赔被砸坏的家具么? 周昭昭已经气到喝了一杯水了,道:“你说她是不是仗势欺人?她如今都在和荀相议亲了,还要把我们叫去做什么?甩我两根金子,让我离开范廉?没可能。” 江寄月想了想,问她:“你准备去吗?” 周昭昭道:“去啊,当然要去,我倒是要去会会这个敢抢我男人的郡主究竟是怎么嚣张的!” 江寄月见过嘉和蛮横不讲理的样子,自觉这不是个好主意,嘉和仗势欺人,又打心眼里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周昭昭贸然上门,只会被她羞辱。 周昭昭却道:“讲道理?谁要跟她讲道理了?这种人是能讲道理的人吗?我明明是要给她好看的,她一个做错事的还敢给我下帖子,不就指着要下我脸吗?我不去,当我好欺负呢。” 周昭昭的身上还带着小牛犊子横冲直撞的干劲,江寄月看着都有些呆住,她好像从周昭昭身上看到了过去的自己。 江寄月道:“你和范廉说了吗?” 周昭昭道:“没呢,说了的话他肯定不会让我去的。” 江寄月沉吟了下,道:“昭昭,我不建议你去,你也知道嘉和不讲道理,你羞辱她,她只会气急败坏,别说是在王府,是她的地盘,就算不是,她还有一群恶仆,有的办法折磨你,我们对她,实在讨不着好,上京毕竟和你从前待的地方不一样。” 周昭昭萎了点:“单挑还行,她拉群架就没意思了。那按照你的意思,我就只能这么算了。” 江寄月道M.FeNgYe-Zn.cOm